文／張頤武
從去年開始，泡泡瑪特風靡全球，這家以潮玩為中心的店變成了全球各地許多年輕人的最愛。它的獨特的產品現在常常是一件難求。以香港出生、在荷蘭成長的漫畫家龍家昇的創作為原型的「Labubu」更是在全球都搶手的產品。在世界各地，從超級明星到街頭的時尚少年，都會在自己的包上掛上「Labubu」。它的熱度從去年一直持續到現在，仍然是人們追捧的熱點，甚至有些產品已經溢價幾十倍上百倍。在我居住的北京五道口，每次一出門都能看到包上掛着「Labubu」的年輕人。泡泡瑪特似乎已經成為新的時尚和文化創意的焦點，它成功地引領着時尚文化的潮流，也在不斷創造着文化的有趣符號，在國內和國際的市場上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家中國企業的興起，其實正是中國的文化創意具有的豐沛創造力和中國的文化產品具有全球影響力的證明。
這家以「創造潮流，傳遞美好」為理念的公司，從二○一○年在北京創辦開始，就不斷地尋找和探索自身的定位，最終成功地成為了全球潮玩的中心。它的產品提供了豐富的「情緒價值」，讓年輕人渴望得到的心理慰藉和精神滿足，得以實現。通過如「Labubu」這樣的「萌醜」的形象，給予了年輕人很豐富的意義。它是一種隨時隨地的伴陪，也是人們獲得一種心理認同的可能。它可愛而且具體，真實而又豐富，提供了諸多溫情的滿足，讓人們得到常常匱缺的陪伴和依戀。它讓渴望豐富情感的人們從中獲得了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往往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卻能夠真正變成他們從「軟」的消費中獲取的「硬」的剛需。這是文化創意所創造的體驗和感受的展現，它可能讓不少人覺得這本身就是一種多餘的消費，但在一個相對豐裕、普遍需要更多的心理和精神的滿足的時代，它會比必需品更加地為人們所必需。而像「盲盒」這樣的設計，往往給人更多的期待和意外的驚喜，變成了讓人獲得快樂的源泉。泡泡瑪特的眾多產品都具有這樣的特質，它的全球流行就絕非偶然。它踩在了全球的年輕人需求的「點」上，又有不斷的成功的營銷，就能夠形成很大的影響。而泡泡瑪特既是流行的潮玩店，其實也是文化的平台，讓來自中國，又有全球性的產品通過這個平台得到傳播。它其實在證明，當下中國的文化產品已經不僅僅是傳統資源的展現，而且也能夠引領時尚和潮流。
泡泡瑪特的成功之處，正是在於它的產品植根於強大的「中國製造」的成熟產業鏈和供應鏈，且又成功地在全球獲得了能見度和影響力。中國的玩具等生產在本世紀以來就是全球這個領域的中心，它具有龐大的產能和完整的供應鏈條。泡泡瑪特正是在這個產業的基礎上崛起的。同時它的創意的成功，又是以創新引領和發掘各種文化資源帶來的感染力的成果。它能夠發掘像龍家昇所創造的形象，成功地轉化為全球流行的產品，正是它的全球文化品牌創造的魅力。這當然是中國製造強大產能的延伸，也是一種提升，讓創意激活製造，讓製造支撐創意。這樣的運作讓產能得到了更多的出口，讓創意有效地賦能了製造，盤活了產能。這樣的形態正是一種新的可能性的展示。它創造的新的「剛需」讓人欲罷不能，能夠穿透和突破各種屏蔽和障礙，這正是體現了文化的魅力。
中國文創最近以來已經開始在相當多的方面引領潮流，也能夠形成越來越大的影響力。這已經和中國科技的高速發展形成犄角之勢，它不斷地取得的成功正在為未來的中國發展提供重要的新的動能，也為中國的影響力的創造提供了重要的支撐。現在正是不斷地通過創新在文化方面創造新的可能的時刻。泡泡瑪特的例子其實會給我們相當多的啟示。
（來源：大公報B2：大公園 2025/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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