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老爹像》

文\王 加

風靡十九世紀下半葉的「日本主義」對印象派、後印象派、新藝術運動、納比派和象徵主義等多個藝術流派的繪畫大師們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並從此改變了西畫的傳統風貌。儘管文森特．梵高並不是歐洲畫家中最先從浮世繪中汲取養分的，但他對東瀛浮世繪藝術的痴迷可謂「捨我其誰」。他不僅私藏有超過六百幅浮世繪版畫並進行臨摹、和胞弟西奧的信中還無數次提及對日本的神往，甚至曾在一八八八年給弟弟的信中表露心聲：「我全部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均基於日本藝術」。在其多幅具有日式風情的畫作中，曾被法國雕塑巨匠羅丹購藏的《唐吉老爹像》無疑印證了梵高所言。

畫作描繪了巴黎一家繪畫用品店的老闆朱利安．弗朗索瓦．唐吉先生（他被畫家朋友們親切地稱為「唐吉老爹」）。梵高很珍視二人的友誼，共為他創作了三幅肖像，此作是獨具特色的最後一幅。面色慈祥戴着草帽的唐吉老爹握着雙手正對觀者端坐，其身後擺滿了梵高兄弟二人所藏的浮世繪版畫：具有典型日本符號的富士山和櫻花、左側歌川豐國的《扮成花魁的演員在三浦之家》，以及右側畫家親筆臨摹溪泉英齋的《身穿雲龍打掛的花魁》。大量的純色和對比色的交叉運用、清晰可見且自由灑脫的粗獷筆觸，以及二維平面化的畫面空間等後印象派風格的特徵，均被梵高運用到《唐吉老爹像》中。

此外，和很多畫家在作品中加入日本裝飾元素的做法不同，梵高除了以多幅浮世繪作為此幅肖像的背景，還吸收並採用了很多相關的日本木刻版畫創作手法，使之與西畫技法融會貫通。比如，男主人公的藍色外套以大面積明快的平鋪色塊繪製，並未用陰影來突出立體感；人物的外形勾勒摒棄了傳統的漸隱法而使用了清晰的輪廓線，使人物在摒棄三維透視法的表達方式後仍舊得以從平面中跳脫……對東方繪畫元素的運用也讓梵高的藝術成功實現了「中西結合」。

（影響西方藝術史的百幅油畫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