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屠海鳴
再過3個星期，行政長官李家超帶領本屆政府就任3年了。如何看待本屆政府的施政成果，近來，香港經濟強勢復甦的態勢給出了一個亮麗的答案，令人振奮和喜悅，也讓那些唱衰香港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香港正在創造歷史。
去年9月以來，港股一直上漲至今。截至今年5月底，港股恒生指數累計上漲超過15%，領先全球主要市場；香港銀行體系總結餘上漲至1734億港元，遠高於去年年底的448億港元；今年以來，香港新股集資額超過760億港元，較去年同期增加超過七倍；今年首季，香港整體貨物出口同比增幅達8.4%，較上一季度的1.3%大幅提升；今年前4個月，訪港旅客達1600萬人次，同比增長10%……在這一系列積極因素的推動下，今年首季，香港經濟增速達3.1%，創下五個季度以來的新高。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曾經預言「香港已死」的西方媒體，後來不得不承認預言破產；如今，曾經稱「香港玩完」的西方精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判斷錯誤。
香港作為一個開放型的經濟體，在不確定性的國際環境下最易受到衝擊；然而，事實一再證明，如果還是用不合時宜的老眼光看待香港，必然會「看走眼」！
「一國兩制」是香港的制度優勢，也是香港「最大的確定性」。看待香港經濟，既要看到外圍環境的不確定性，也要看到國家和香港的確定性。──這是解讀香港發展、挑戰和機遇的唯一「坐標」。
「三旺」凸顯獨特功能
行政長官李家超和他的團隊很在意香港的「三旺」。其實，香港經濟復甦的最大特點，也就是人、財、物「三旺」。「人旺」主要體現在來港遊客增加和「搶人才」成效顯著；「財旺」主要體現在金融市場一派繁榮；「物旺」主要體現在貨物出口增加。
「三旺」凸顯了香港的兩大特殊功能：「通道」和「避風港」。
其一，內地市場蓬勃發展，給「香港通道」帶來巨大流量。以資本市場為例，今年4月，債券通「北向通」成交額為10089億元人民幣，創今年新高；今年前4個月，外資通過香港購入內地債券資產規模達到37399億元人民幣。在大批海外資產通過香港進入內地的同時，內地企業也排隊在香港上市，寧德時代創下四年來全球最大規模IPO，再次體現了香港資本市場強大吸引力。
其二，國際市場風險增加，令香港「避風港」作用更受青睞。還是以資本市場為例，在國際地緣政治劇烈變化的大背景下，投資邏輯已悄然發生變化，「賺快錢」變為「賺安全錢」，越來越多的高淨值人群更加看重資產的穩定保值和安全傳承。過往，美元以其強勢地位保持了持續增值的信譽，美元資產是全球資本配置的首選，然而，隨着特朗普政府發起的關稅戰令美元震盪加劇，美元資產的安全性和穩定性受到質疑，全球投資者開始分散投資，資金轉向風險更可控、潛力更大的亞洲市場，香港成為理想的投資地。
香港的「通道」和「避風港」功能早已有之；在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香港的這兩大功能不僅沒有弱化，反而更加凸顯，其底層邏輯是：「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既有「一國」帶來的安全和穩定，又有「兩制」造就的活力和生機，兼具國家邏輯和國際邏輯，越是風高浪急，香港的地位就越突出、作用就越顯現。
挑戰標註破局方向
在看到香港經濟復甦的同時，也應從外部和內部兩個角度看待香港面臨的風險挑戰。
其一，外圍環境仍有驚濤駭浪的風險。特朗普政府的最大特點是「不確定性」，令世界各經濟體在與美國的合作中風險劇增；而美國作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第一大消費國，也是科技實力最強的國家，又是無法迴避它的存在。如今，美國已變為香港第二大貨物出口市場，東盟成為香港第一大貨物出口市場；但在香港出口份額中，對美出口佔比仍然較大。美國政府向香港加徵高額關稅，香港基於「自由港」政策，依然向包括美國在內的經濟體實行「零關稅」。這種「不對等」局面給香港帶來的損失如何彌補？有待解決。同時，港幣與美元掛鈎，美元的走向也直接對香港市場帶來複雜影響。此外，在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香港必然還會受到美國的打壓。
其二，香港經濟面臨轉型升級的瓶頸。人們留意到，在香港經濟整體復甦的態勢下，今年首季，香港零售業總銷貨價值同比下跌6.5%，本地消費依然不振。從短期看，這是港元與人民幣匯率變化，令港人「北上消費」更划算；從長期看，還有本港消費市場轉型緩慢等諸多原因。除了本地消費市場，作為香港支柱產業的地產市場也呈現出「租強售弱」的現象，今年首季，整體住宅租金微升0.4%，但售價下跌2%。此外，中小企業信心不足、發展新質生產力步履緩慢、北部都會區步態蹣跚、創新科技受到人才、土地等多方面約束，這些都是香港面臨的瓶頸，須下一番功夫才能有所突破。
挑戰標註破局方向。香港面臨的風險和挑戰啟示我們，必須牢牢把握好以下兩點：
一是堅定維護國家利益。在這一輪中美博弈中，香港沒有如某些人設想那樣陷入「夾縫生存」的困境，而是「大樹下面好乘涼」。背靠國家這棵大樹，香港不僅不會「左右為難」，而且還會「左右逢源」，這再次凸顯「一國兩制」的優勢，印證了世界經濟「西降東升」的事實。事實說明，維護國家利益，就是維護香港自身利益。
二是堅決推進產業轉型升級。過度依賴地產，令香港背負的「重資產」太重；旅遊、零售業升級緩慢，令香港難以適應市場需求；創科發展起步晚，令香港錯失「風口」。現在的香港，到了必須大刀闊斧地推進產業轉型升級的時候，不僅管治團隊，社會各界都要意識到產業轉型升級的迫切性，以實際行動推進產業轉型升級。
機遇折射「國家力量」
看待香港經濟的亮色，須看內地經濟的底色。香港經濟今年第一季度加快增長的背後，是內地經濟在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均實現了5.4%的增長。同樣，看待香港發展機遇，也須看國家發展的大背景，香港機遇折射「國家力量」。
其一，內地經濟穩步增長，對香港產生「拉動效應」。近年來，內地經濟處於新舊動能的轉換期，在人工智能、機器人、新能源等領域的創新成果層出不窮，令世界震撼。中國經濟增長保持在5%、對世界經濟增長貢獻率保持在30%，這為香港經濟增長提供了「動力源」。行政長官李家超經常提及香港「超級聯繫人」的角色定位，內地經濟規模龐大、且發展動能強勁，這是香港最大、最可靠、最現實的機遇。香港應把自己的獨特優勢不斷放大，打造「超級聯繫人」的「升級版」，成為「內外雙循環樞紐」。
其二，不斷「搭橋鋪路」，香港國際空間越來越大。在中央支持下，香港已與全球21個經濟體簽訂9份自由貿易協定，與33個經濟體簽訂24份促進和保護投資協定，駐外經濟貿易辦事機構覆蓋100多個國家。2024年，香港成功在沙特上市兩隻港股ETF，標誌着中東戰略取得突破；今年前4個月，已有223家公司落戶香港或加大在香港的投資，投資額達200多億港元。這一切表明，隨着香港國際通道越來越寬廣，香港的發展機遇也越來越多。
其三，追趕創新浪潮，香港科研潛力將會逐步釋放。香港在一些領域的基礎研發實力雄厚，過往，科研成果轉化不足。現在，在中央支持下，隨着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推進速度加快，「香港研發＋深圳智造＋全球市場」的探索初見成效；未來，香港在越來越多的領域複製這個模式，將會充分釋放香港的科研潛力，在創科發展上實現「彎道超車」。
國家主席習近平去年12月13日會見赴京述職的行政長官李家超時，希望香港銳意改革、奮發有為，積極對接國家戰略，塑造經濟發展新動能新優勢，在創新創造中推動香港由治及興，為香港繁榮穩定作出更大貢獻。李家超及特區政府牢記囑託，積極作為，終於推動香港經濟發展見到實效，可喜可賀。
為進一步貫徹落實習主席、黨中央治港方略，十三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央港澳辦主任、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夏寶龍即將來香港進行今年的考察調研工作，相信對香港經濟的發展、挑戰和機遇會格外關注。他在多次會見香港特區政府官員和各界人士時指出，希望香港善於在國家大局下謀劃自身發展，以自己的確定性應對外圍環境的不確定性，令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現在，香港經濟發展的良好態勢，給社會各界注入信心和動力，也使社會各界加深了對由治及興的規律性認識。在不確定的時代，香港須以超強的定力、韌性和拚勁，堅毅前行，不屈不撓，創造新的發展奇跡。
（本文作者為全國政協港澳台僑委員會副主任，香港新時代發展智庫主席，暨南大學「一國兩制」與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長、客座教授）
（來源：大公報A6：要聞 2025/06/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