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報 記者 顏琨）日前，鋼琴家牛牛（張勝量）推出了自己的第十張個人專輯《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與第六交響曲》。從6歲舉辦個人獨奏會算起，鋼琴家牛牛已經出道21年了。回憶起過去的經歷，牛牛笑言還是經由別人的提醒，才意識到「原來已經出道20年了」。多年的演奏經驗讓他成為古典鋼琴家，嘗試作曲後更是跨界合作不斷，自作曲《Hope》和《Miss》反響不俗。大公報記者專訪鋼琴家牛牛，聽他講述經歷疫情的心態蛻變。鋼琴家、作曲者、音樂人……牛牛不斷突破自我，邁向全能音樂人。
一路走來，牛牛一直被視為鋼琴神童。8歲被上海音樂學院附小破格錄取，10歲錄製個人首張專輯。經歷了疫情的「停頓」，牛牛在演出時的心態有了很大的變化。「因為從6歲就開始演出，一定會有那麼一個階段，演出成為一種慣性，表演的時候會炫耀自己的技巧。疫情的時候，很多演出被取消，甚至不到上台一刻，你都不知道演出會不會取消。」
跳出傳統 讓古典音樂年輕化
疫情的難忘經歷讓牛牛更加珍惜現場表演的機會，珍惜每一位來到現場聆聽的觀眾。「我知道大家都生活在很大的壓力之下。觀眾願意在工作之餘來聽音樂會，也是希望可以從這裏得到某種力量。我希望能夠將愛與包容用音樂傳遞給聽眾。」
古典音樂一直被視為高雅藝術，有一定的觀賞門檻。牛牛卻覺得古典音樂離日常生活非常近。「酒店的電梯裏、高檔一點的餐廳裏會播放弦樂四重奏。再往前看200年，古典音樂也是當時的流行音樂，鋼琴家李斯特在歐洲巡演時非常火，可以說是『流量藝人』。」
牛牛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表演，讓古典音樂突破圈層，被更多年輕人關注。因此在過去幾年間，他完成了不少跨界表演。「2020年到2022年，我每年都會參與TVB舉辦的慈善演出，每一次表演的時候都做了很特別的改變，並未選擇普通的古典音樂。2022年末的跨年倒計時表演以及去年亞洲電影大獎開幕表演也準備了很不一樣的串燒。我覺得自己會創作之後，給了我更多的機會跳出傳統的古典音樂家範疇，讓古典音樂更加年輕化、更有『偶像感』。」
月底與木村心美重奏《梁祝》
在本月底舉辦、法國五月藝術節節目之一「琴笛和鳴──牛牛與心美二重奏」中，牛牛和木村心美的合作將延續這種偶像感的舞台，他們將在音樂會上演奏牛牛重新編曲的《梁祝》片段。「這將是我們第一次在香港演出這首作品，《梁祝》的開頭描述了男女主剛見面時的最純潔美好的感情。鋼琴其實就像男人的聲音，長笛又比較女性化，再加上有8位來自香港法國國際學校的學生完成一個八重奏，到時候會有一個很有看點、非常唯美的畫面。」
除了為觀眾帶來不一樣的舞台，牛牛在創作時亦傾注自己的想法。他的創作並不局限於古典音樂的範疇內，而是想要完成更加現代的音樂作品。「大家對古典音樂的印象可能是一首曲子時間很長，我在去年的專輯《Lifetime》中選取的都是三到五分鐘的曲子，和聽一首流行音樂的時間差不多。」
自2021年發布首個創作曲《Hope》後，牛牛還與李幸倪合作，將這首曲子改編成了粵語歌。牛牛的持續創作讓古典音樂的跨界有了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很多時候古典音樂家的跨界合作是在為流行歌手伴奏，我希望我的跨界合作可以讓他們唱我寫的歌。」
在牛牛看來，很多真正被人們喜愛的歌曲是在創作者人生中一些特別的時刻創作而成的。他的第二首創作曲《Miss》是為了緬懷一位突然離世的長輩而創作的曲子。「我以前可能不會想到生命中的無常會在突然之間就發生，而真正經歷之後才會意識到，所以我想通過這首作品鼓勵大家，在有限的時間內多去關愛身邊的人。」
「香港帶給我很多機會」
每次來到香港，牛牛都覺得香港就如同機場內掛起的橫幅所寫的那樣，是名副其實的「亞洲的國際化都市」。「香港是東西方文化結合得最好的城市之一，這裏也帶給我很多機會。我覺得如果沒有到香港，就算我能寫出我的原創鋼琴曲，大概率就停留在古典音樂的範疇裏了，可能不會有機會把它改編成一首粵語流行歌吧。」
牛牛亦在香港認識爵士、流行音樂等不同類型的音樂人。「我覺得不管到怎樣的階段，都要始終保持新人的心態，這樣子才能學到更多。即便同在音樂這一行，古典和流行之間還是有很多不同之處。我沒有很正統地學過流行樂的內容，所以一有機會就會向這些朋友請教，他們也剛好對古典樂感興趣，還會來看我的演出。」
首次嘗試現場錄音專輯
《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與第六交響曲》是由指揮家梵志登、香港管弦樂團與牛牛在2022年於香港文化中心合作的音樂會「牛牛的柴可夫斯基」的實況錄音。回憶兩年前的演出經歷，牛牛依舊印象深刻。「這是我錄的十張專輯裏，第一次嘗試現場錄音，可以說是目前為止最難忘的。」
在牛牛看來，現場錄音是很寶貴的體驗。無論是樂團還是自己都非常專注，記錄了最真實的狀態。「我記得那兩場有將近4000名觀眾，粉絲和親朋好友都來到現場支持我，他們給了我很大的力量，讓我傾盡所有，把一些獨屬於音樂會現場的效果完全發揮出來。」
（來源：大公報A15：副刊 2024/05/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