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匯報記者 葛婷）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力危害國家安全案，昨日踏入第六十六日審訊。「從犯證人」、法律助理陳梓華昨日接受辯方盤問。陳梓華供稱，香港國安法生效後，他仍考慮繼續推動外國勢力對中國和香港特區實施所謂「制裁」，因為當時海外仍有大量SWHK（重光團隊）成員可推動「制裁」，加上他認為「連黎智英呢啲咁樣級數嘅人物都『無畏無懼』『努力緊』」，所以當時傾向仍需要繼續推動「制裁」。陳梓華回應辯方提問時指，在國安法實施後，他未有再與黎智英見過面。
陳梓華昨日在辯方提問下，同意他在2021年2月15日，被落案起訴干犯香港國安法罪行，而控罪所指的案發時段為2020年7月1日至2021年2月15日。但陳梓華又稱自己在2020年10月被拘捕過，法官李運騰提醒陳梓華，他在2020年10月被拘捕涉及的罪名是「協助罪犯」，陳梓華同意他自己最終是以串謀勾結外力危害國家安全罪行被起訴。
陳：國安法下「有啲嘢係要去做」
辯方問陳梓華，有否閱讀過香港國安法條文，陳梓華稱在法例生效數天後，閱讀過香港國安法內容，而他亦明白自己過去所做的事可能不再合法。辯方一度問到，串謀請求外國實施「制裁」是否其中之一﹖法官李運騰遂指出，這是否代表辯方同意「請求外國實施『制裁』」屬違法，辯方遂撤回問題。辯方指，陳梓華在2021年3月31日同意向控方提供協助及作為證人。陳梓華一度沉默，法官李運騰指出，陳梓華必然同意協助才會成為證人，遂問陳梓華是否記得大概日期，陳梓華答稱約於2021年3月或4月決定成為本案證人。
辯方展示陳梓華及李宇軒於2020年7月23日對話，當時香港國安法已生效，陳向李指「I am not sure about the implication of NSL on you. Yet, it does not mean we don't do anything under the new law.（我不確定國安法對你的影響。但並非指我們在新法例下不採取任何行動。）」辯方引述訊息問陳的意思是否指即使有些行為違法，但並不會完全停止這些「民主活動」？陳否認，並指當時海外仍有大量SWHK成員，他們可繼續推動「制裁」。
辯方續問，所以陳梓華當時打算將會做一些明知違反國安法的行為？陳回應指，「當時嘅諗法係視乎有咩人喺身邊」，並指如果仍繼續有人「努力緊」，例如李宇軒、黎智英等，「呢啲我認識嘅人，都為咗香港『努力緊』，我諗我最尾都會做」。他當時向李宇軒發訊息時，認為「係需要繼續推動『制裁』嘅，因為當時我係覺得，連黎智英呢啲咁樣級數嘅人物，都可以『無畏無懼』，甚或乎係『以身作則』，所以我覺得應該有啲嘢係要去做，但做到邊一步，當時我仲思考緊」。
是否續推外力「制裁」？ 「當時仲諗緊」
辯方追問陳梓華，即使明知行為變得違法，仍想繼續推動「制裁」？陳回應指：「我有咁嘅傾向，但係咪真係做，當時仲諗緊。」辯方追問：換言之，2020年7月1日後，陳梓華沒有與黎智英討論國安法的效力？陳表示同意。辯方又問，黎智英沒有親自叫陳梓華繼續進行一些國安法下不合法的行為？陳稱：「佢本人冇直接同我講過。」辯方再問，陳梓華在國安法生效後，沒有告訴黎智英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不合法的行為？陳回應：「係咪包括埋我通過 Mark Simon（告訴黎智英）？」辯方稱僅指陳、黎之間，陳遂稱沒有。
辯方昨日指，陳梓華曾與警方總共會面81次，進行了4次錄影會面及錄取4份書面供詞，陳梓華指不記得錄影會面的次數。辯方又指陳梓華與警方會面的時數達103個小時，陳梓華則指「我唔確定個時間長短」。陳梓華確認，他和黎智英最後一次會面是2020年6月16日在壹傳媒大樓，在國安法生效後沒有再與黎智英見面，包括視像會面。陳梓華亦確認，國安法生效後，除了2020年7月13日通過Signal問過黎智英的另一宗案件進展，就沒有其他訊息聯絡。
指李宇軒保釋後稱「走佬」需要錢
辯方昨日曾圍繞案中另一名控方證人李宇軒涉2020年8月的案件提問，指李宇軒於同年8月10日被香港警方拘捕，兩天後獲警方保釋；同月23日被內地海警拘捕，直至2021年3月22日才回港。辯方問，由李宇軒在2020年8月12日獲香港警方保釋，至23日在內地被拘押，陳梓華與李宇軒之間有否任何形式的聯絡？陳確認有，並指當時李「講佢想點，同埋借錢」。
陳梓華確認，除此之外，李宇軒還表示「佢如果有咩事，有咩想交低」，例如叫陳梓華代為照顧李的家人，以及 SWHK「之後想點」。另外，李又表示想離開香港。辯方問，當時二人有無兩至三次通話？陳稱：「我相信唔止。」
陳梓華補充，當時李宇軒認為「要繼續去打『國際線』，佢（李）希望佢離開到，咁佢就可以繼續carry on，如果唔係，佢擔心香港冇人頂住」。陳梓華指，他們曾討論「日本線」、「美國線」，以及如果李「真係走唔到啦，咁我又應唔應該走呢」。他們當時也提及李宇軒被捕後，可能會對SWHK構成的影響。因為李當時表示「佢手提電話嗰啲全部都會曝光」。陳梓華又稱，在其中一次和李宇軒通訊中，「攬炒巴」劉祖廸亦同時在線，「同埋佢（李宇軒）當時話走佬需要錢嘅時候，其實佢想用SWHK啲錢，或者要我哋籌錢畀佢」。
控辯雙方就盤問字眼展開拉鋸戰
陳梓華曾在控方主問時供稱，由他於2020年6月16日最後一次與黎智英會面，至2021年2月15日他本人被捕期間，黎智英沒有表示不應再與Mark Simon、李宇軒、劉祖廸等人游說國際「制裁」中國和香港特區。辯方針對此部分再詢問，由2020年7月1日至陳被捕期間，陳梓華有否告訴黎智英，他及李宇軒會繼續進行國際游說、實施「制裁」，即使知道這些活動在香港國安法下會變得不合法？陳回答沒有。
辯方再問，陳梓華沒有和黎智英同意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的違法行為？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聞言，即時表示關注提問中「同意（agree）」字眼，認為是否應改用「溝通（communicate）」，並要求證人陳梓華先離開法庭。辯方則指，這是重要問題；控方回應指，證人難以準確指出（pinpoint）。
控方：協議未必在口頭上 亦可在行為上
法官李運騰亦關注，陳梓華與黎智英之間有沒有「協議（agreement）」。控方認同，並指協議不一定以口頭形式，亦可反映在行為上。法官李素蘭亦認為，證人已答「如果依然繼續有人『努力緊』，例如李宇軒、黎智英，呢啲我認識嘅人，都為咗香港『努力緊』，我諗我最尾都會做」。法官杜麗冰最終下令小休，讓辯方整理問題。
其後，辯方再提出問題的問法，指若詢問「陳梓華沒有和黎智英協議，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的違法行為？」控方再次表示關注，指出這與剛才的問題一樣。法官李運騰則指，何不將問題限制於口頭協議上？辯方同意，指這是「一種可行的表述（one possible formulation）」。討論完成後，陳梓華回到法庭。辯方再問陳梓華，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陳有否與黎智英達成口頭協議，陳梓華會進行一些因應國安法而變得違法的行為？陳表示沒有。
（來源：香港文匯報A04：要聞 2024/0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