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茶遊記】茶馬古道鍋莊舞
良 心
茶馬古道上流傳這樣的話：天上有多少星辰，奔子欄鍋莊就有多少調；地上有多少塵埃，奔子欄鍋莊就有多少詞；犛牛身上有多少毛，奔子欄鍋莊就有多少舞步。有人形容，在奔子欄，不論男女老少，只要能走路的人，個個會跳、愛跳鍋莊舞。
奔子欄儘管文化多元融合，但是藏民俗文化的積澱深厚而且特色鮮明，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奔子欄鍋莊更是享譽中外。奔子欄盛行鍋莊舞之風，在全國各藏區十分罕見。鍋莊原本為藏區帳篷內的火塘，藏區寒冷，人們生活中很多時候都是圍繞火塘，煮飯、燒水、聊天、娛樂。因而鍋莊舞，起初是圍着火塘而舞的意思。鍋莊舞早期與西藏奴隸社會的宗教、盟誓等活動有關，後來逐步演變成為歌舞結合、載歌載舞的圓圈歌舞形式。鍋莊舞蹈動作最顯著的特點是弓腰，這就是因為鍋莊舞與原始宗教的關係密不可分，弓腰最能表現對神靈的崇敬，久而久之形成固定的模式。現在的鍋莊是流行於牧區、半農半牧區的一種載歌載舞形式，多在節日喜慶、勞動之餘和宗教儀式上演唱，參加者相互拉手扶肩，邊唱邊舞。鍋莊的名稱、曲調與動作風格因地區而異。按地域和藝術表現形式的不同可以分為很多門類，其中西藏昌都鍋莊、青海玉樹鍋莊、四川嘉絨鍋莊、雲南迪慶鍋莊最為出名。2006年雲南西藏青海三地的鍋莊，同時被國務院批准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跳鍋莊時通常情況下都是男女對半，圍圈挽手，輪班唱歌，以歌配舞並伴甩袖等動作，應節踏步，即所謂「男女紛沓，連臂踏歌」。除受本教影響的地區外，跳鍋莊時一般都是按順時針方向繞圈而舞。鍋莊按照表演場合可分為大鍋莊、中鍋莊和小鍋莊三類：大鍋莊，每逢盛大宗教祭祀活動時表演；中鍋莊，通常在民俗傳統節日上表演；小鍋莊，則常在親朋好友喜慶之際表演，內容可根據當時當地的情景即興編演，舞步飄逸，兼有諧趣嬉戲的風格。現在年輕人跳的鍋莊屬於「新式鍋莊」，有音樂伴奏，已不需要自己唱歌。在空曠的草地上，藏族牧民圍成一個圓圈，中間插着一根木棍，木棍頂端擺放着一個喇叭，地上放着一台在牧區草場上常見的簡易太陽能發電機。這樣，從高高的木棍頂端喇叭裏傳來的音樂就響徹草地。鍋莊對於牧場上的人而言，既是一個重要的「社交」活動機會，也是親友間表達親情的方式。同時，年輕人也利用這個時刻以盛裝的方式展示自己。
奔子欄鍋莊是迪慶藏族鍋莊的典型代表，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包含着豐富的藏族文化內涵。奔子欄鍋莊最突出的特點是從內容到其表現形式都已超出了一般歌舞藝術的範疇，它的各種程式及內容已擴展到了這一地區獨特的禮儀程序乃至涵蓋了全部的文化內容。形式完整多樣，地域特色鮮明，民族風格濃郁，有深厚的群眾基礎，其中蘊含着友愛、團結等傳統的人文精神。其重要價值在於以傳統歌舞的形式保留和傳承了本民族歷史文化和習俗禮儀，折射出一個民族的歷史淵源和聰明才智。
「上身飛升、下身墜地」是奔子欄鍋莊老藝人代代相傳的訣竅。舞蹈動作的明顯特徵是幅度較大，舞者下身墜地，上身飄逸，穩健豪放，變化多樣。只有奔子欄土生土長，完全融入奔子欄文化中的人，才能地道地跳出奔子欄鍋莊的韻味。奔子欄鍋莊的曲調低沉典雅、渾厚豪邁、凝煉深沉，與其他藏區的鍋莊相比較，拖腔多而長，猶如巨浪起伏。舞蹈亦擺脫了許多地方傳統的弓腰習慣，步伐鏗鏘有力，動作舒展、灑脫、大方，舞步豪放、穩健、莊重，舞動長袖猶如雄鷹展翅。舞蹈始而平穩緩慢，時而熱情激烈，輕快、活潑與豪放相濟。臨近結束時動作小巧迅速，變化較快，歌舞都在歡樂熱烈的氣氛中結束。
鍋莊服飾是鍋莊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奔子欄藏族男子跳鍋莊舞時，頭戴金邊帽，上身內穿右襟高領金邊長袖白衫，外穿不同材料製作的楚巴，其袖左穿右袒，表示對長輩及客人的尊重。腰繫彩色毛織或絲織腰帶，腳穿長筒藏靴。相較於其他藏區，奔子欄男子很少有多餘的佩飾，充分體現了奔子欄藏族自由、平等、灑脫的天性。奔子欄藏族女子跳鍋莊舞時，頭部髮辮繞頭部成圈後，用七彩絲線纏於髮辮外層，再用紅布包裹髮辮於頭上，老年人不包頭布。上身內着長袖白繭綢衫衣，外衣為綢緞團花緞面寬口長袖，外罩錦鍛或氆氌製的坎肩。腰繫七彩腰帶，多為紅、綠色。下身穿白色棉質百褶裙，裙長到腳踝處，裙子中部用紅、黃、黑等顏色線狀裝飾一圈，百褶裙用帶子繫於腰，足穿高筒藏靴或皮靴。看奔子欄鍋莊，最顯著的視覺焦點就是那些裙子和楚巴像大海的浪花一般鋪開……
鍋莊舞從一種民間自娛性歌舞發展成一門代表地方民族的表演藝術。奔子欄鍋莊以其傳承的完整性、形式的多樣性、表演的程式性，在整個迪慶鍋莊舞大家庭中獨樹一幟，令人驚嘆又着迷。改革開放後，奔子欄鍋莊舞走出國門到國外表演，獲得外國觀眾高度讚揚。奔子欄鍋莊作為藏區典型的藏族民間歌舞，於1999年應日本文化廳的邀請參加第四屆國際民間藝術節。奔子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鍋莊舞代表性傳承人徐桂蓮赴日演出，這位當年已60歲高齡的藏族女性的舞姿轟動日本。
2018年9月，奔子欄鎮被中國民間文藝協會命名為「中國藏族鍋莊舞文化之鄉」。2018年10月11日，奔子欄舉行首屆鍋莊文化藝術節，藝術節的重頭戲是以奔子欄鍋莊歌舞文化為主的大型文藝表演《祈福》。全場演出在以奔子欄特色為基調的半實景舞台場景中進行，舞台背景為立體感十足的神山實景造型，側幕以奔子欄獨特的土掌房景致作裝飾，呈現一幅神山與民居緊密融合的畫面。由120位當地藏族男女以原生態的鍋莊歌舞，結合奔子欄人民信仰、生存、勞作、愛情等場景，一氣呵成，氣勢宏大，風格濃郁，手法新穎，以恰到好處的對比手法表現出奔子欄人民的生產生活方式。突出展現奔子欄文化的創造力、吸引力及生命力，帶領觀眾走進奔子欄藏族人民豐富多彩的生活習俗和絢麗多彩的歌舞文化，讓大家充分感受到帶有奔子欄神秘氣息的文化詩卷，展現茶馬古道重鎮奔子欄在新時代的新面貌。身着藏族華美盛裝的男女老少，在無伴奏多聲部天籟般的歌聲裏，在大小圓圈的豐富多彩的舞步中，時而激昂，鍋莊舞中的男人壯如山，時而舒緩，鍋莊舞裏的女人美如水！觀眾在此起彼伏的美妙歌舞中沉醉，因和諧曼妙的舞蹈裏洋溢出對生活充滿着的幸福容顏而感動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