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來港 居於「小上海」北角
1952年,張愛玲再次來港,結識了宋淇夫婦,並與他們成為莫逆之交。張愛玲當時住在北角,位於英皇道,經常到繼園街探望宋淇夫婦。這個地點如此清晰,源於宋淇記憶中張愛玲對於猶豫不決的事情都愛求籤,而且籤語都留存下來,上面還有她的好友宋淇太太鄺文美的批語,1954年的一支籤語上清清楚楚寫了「雨中搬去輝濃臺」。但更多的文章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當時我家在繼園街大斜路轉角第一幢,家裏工人常下山送飯到張愛玲家,往返需時,若住在今輝濃臺應是上山。」宋淇的兒子宋以朗佐證。
對於在上海住慣了大宅子的張愛玲來說,香港的「斗室」可算是一處新鮮的住處,儘管她在小說中多數描寫起來,都是上海派頭的大房子,但香港的住處也並非毫無靈感。張愛玲儘管愛美,但香港地方有限,她連一張寫作的桌子都沒有,但始終浸淫在與上海截然不同的一種環境中。斜路上旺中帶靜,而在1954年,張愛玲在宋淇的太太鄺文美陪同下,到英皇道338號蘭心照相館拍攝過一張照片,是後來最為人熟知的張愛玲照片。一身上海風情的張愛玲,竟是在我們周遭的北角留下印記,想來也是頗值得細細咀嚼。
當時的北角有很多上海人居住,說是「小上海」也不為過。當然,來到現在,昔日的繼園街模樣已蕩然無存,只有那條彎彎的斜路,還在訴說着舊日風光。
最後的居所:加多利山山景大樓
張愛玲寫香港的地標,都寫得很具體細緻。她的眼光,總是一種外來人的眼光,即使是反覆的「重訪」,她都是帶着距離去看、去寫的。在《重訪邊城》這篇散文裏,她曾經很直接地表達了對香港的喜愛——「太喜歡這個城市,兼有西湖山水的緊湊,與青島的整潔」,將古中國的「一鱗半爪」保存下來。因為靠近中國本土,所以沒失真,不像海外的唐人街。
九龍加多利山山景大樓,是她最後一處在香港的落腳,1961到1962年,張愛玲從台灣第三次來港,前後不過半年,先是住在旺角一處,但具體位置已不可考,後來便是短暫借住於加多利山,主要是寫劇本《南北一家親》和《紅樓夢》。於整個香港的地圖來講,加多利山與張愛玲的故事着實不多,但卻是她最後一次在香港留下的足跡,亦是少有的不算孤僻的時候,此宅的主人宋淇夫婦,與她後面《小團圓》的問世,有着極大的關聯,當我們在談張愛玲,這一筆實在無法略過。
張愛玲自上海來,經過華洋交雜的香港,留下了獨自美麗的韻腳,寫下迴腸蕩氣的故事。1962年3月,張愛玲離開香港,直到1995年她在美國離世前,都無機會再訪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