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中年/《癲佬正傳》\輕 羽
小時候在電視看到很多黑白粵語電影，俗稱為粵語長片，至到我的年齡稍長，該類電影已被戲謔為「粵語殘片」，主要在非黃金時段播映。雖說是「殘片」，也許畫質及聲音出現殘缺，但是其拍攝手法及主旨卻屬於高質產品。事實上，香港近年已對該等舊電影積極研究及修復，保存下來成為香港的文化資產。
直到現在，本地各家電視台已經鮮有在直播時段播放「粵語殘片」，換來的是年期相對較新的「港產片」，觀眾不用上網搜尋，偶爾都能在電視重溫精彩電影。就像最近某個星期日晚上，我便看了一九八六年拍攝的《癲佬正傳》。
《癲》是爾冬陞導演的處女作。記憶中，爾冬陞曾在武俠電影擔任男主角，我亦看過他演出的《三少爺的劍》，角色風流倜儻，不知怎地他後來出任了導演，更拍攝非娛樂性的題材。《癲》是一齣不折不扣的實況電影。男主角是社會工作者徐Sir，由他引領初入行的女記者探問多位精神病者或康復者的生活狀態，由此反映社會對精神病人的歧視，以及對康復者欠缺支援。當年我曾在電影院觀看《癲》，但是年代久遠，記憶已經模糊，最深印象就是末段精神病康復者阿全拿着菜刀，闖入幼兒園。阿全血流披面地望着小孩子們上課，老師設法讓小孩逃生，但最終也是悲劇收場。
現在重看該電影，勾起了更多劇情細節。原來女記者以為在報章報道阿全欠缺醫療支援，藉此可以引起群眾壓力而令到阿全得到幫助。可是片面的報道，反而惹來阿全周邊鄰居的恐慌，群起向阿全謾罵甚至襲擊，由此而令到阿全病情復發。這齣舊電影不期然令我想起現時香港的狀況，新聞報道雖說讓市民獲得知情權，但是現在一些不實和煽惑的報道，卻令到社會充斥負面情緒和虛假信息，難怪市民都容易陷入「瘋癲」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