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智政遊走三門學問


  圖:表面看,馮智政這小子只懂「飲飲食食」,別無所長,卻原來他深諳國際政治

  理想建基於興趣之上,努力找興趣,努力追求理想,一點一滴,順藤摸瓜,不會沒有成就──且看馮智政的例子……

  文:本報記者 黎小燕

  圖:受訪者提供  

  說「中醫世家」,讓人們想到的是,一代當中醫,代代都有中醫,傳為美談。然而,馮氏這個家族,由智政開始,恐不再接「家族中醫」之棒了。因為,馮智政的第一興趣在「國際關係」,中醫儘管與他「青梅竹馬」,卻不是他的「終身伴侶」。這並不是說他嫌棄中醫,他不僅不嫌棄,反而因為深諳中醫理念,因而更愛「國際關係」這門學問。

  來自中醫世家 主攻物理

  這就得從馮智政的「物理專業」說起。咦,忽然轉到物理去了。從中醫,到國際關係,到物理,這中間可有一脈相承之處呢?當然有。馮智政在香港中文大學念物理本科,大一選修國際關係課,教授的名字「沈旭暉」令他首先覺得「好好玩」─這個人難道有「十個太陽」不成?念起普通話來:shěn xù huī也挺有趣呢(廣東人念漢語拼音舌頭可能「糾纏不清」吧)。

  講出如此「跳躍」的話,正切合他年方二十二、自稱小伙子的「身份」也。現正在香港大學念國際關係碩士課程的他,那年大一,不就是「更好玩」的年齡嗎?

  選修國際關係 讀出興趣

  就這樣,馮智政帶着「教授這人幾好玩」的心情去上那「隨意選修的國際關係」第一課。不料,那第一課更「癲」,教授原來也是年輕人,教授國際關係的手法非比一般,生動地以影片輔助講授「薩達姆被絞死」與全球恐襲的關係。

  當然,「伊拉克前總統薩達姆被絞死」並不是「好玩的」,當中折射了多少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的詭詐,薩達姆之死與歐美國家垂涎中東石油大有關係。只是,香港人,特別是香港小伙子,對薩達姆是誰,除了名字似曾相識,就約略知道「係中東一個暴君吧」。僅此而已,別無其他,也不想知道其他。他們的生活節奏快速,一派「人如潮湧,馬似山崩」的格局,「國際關係」對他們來說,是何其陌生、「與搵食大纜扯唔埋」的悶蛋,讀來有何用?馮智政這個小伙子,卻可以告訴其他許許多多香港小伙子:這門學問並非悶蛋,只要學習得法,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最渴望研究人 看清世界

  在一般人眼中,國際政治、國際關係這類「乜東東芫荽葱」,就像芫荽葱一樣,只能是餸菜的配料,永不可能是主菜;只是讓研究員在辦公室裡,由朝到晚,又由晚到朝,「坐冷板櫈」的苦差事。馮智政卻反其道而行,不僅不以為苦,反以為樂,甚至瘋狂地愛上它。沈教授的「國際關係第一課」的「傳染病」竟然令小伙子「受感染」,以至「病入膏肓」,小伙子上課之餘,還加入沈教授創辦的社會科學研究組織Roundtable,並成為旗下香港國際關係研究學會行政主任。

  馮智政聽到有人「褻瀆」國際關係,忙不迭投反對票,甚至將之凌駕於他的原專業─物理之上,認為物理其實比國際關係「更悶」。「如果物理是為物質之間的互動作模型,那國際政治也是為各國社會之間的互動作模型。本質相同,不同的只是坐標上的轉換」,要他研究「沒甚人性的物質」不是不可以,但他更渴望研究人,研究人的走向。人的千變萬化,社會的千變萬化,叫他更着迷。一句話:他要認真地看看這個世界!

  沒有永遠公式 體會變幻

  對高度熱愛物理的人來說,也許馮智政的「比物理更悶」一言不能讓他們投下贊成票。畢竟愛是盲目的,愛也有主次之分。看來,馮智政的「初戀情人」─中醫,「第二女友」─物理,還不及「第三女友」─國際關係讓他更死心塌地。中醫、物理與國際關係三者都是馮智政所愛,都有剪不斷的因緣,某些方面可以互通,這才又讓他輕易地「移情別戀」。

  研究國際關係數載,馮智政體會到一個現實,處於國際大氣候裡,要定長遠計劃,要預測什麼將發生,永遠是不對的,或者說不一定對。這是因為,將來,有着「無限的可能」。在物理的世界裡亦然,初始條件下的微小變化,能帶動整個系統長期而巨大的連鎖反應,這種「混沌現象」,設若具體發生在一隻蝴蝶身上,「蝴蝶效應」的故事就這樣形成:一隻蝴蝶在南美洲振翅,數千隻蝴蝶都跟着振翅,其所產生的巨風,可以導致一個月後北美洲發生一場龍捲風。試問,這種種事物又怎能以一條公式去定性、去預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