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作字如寫蘭/李英豪


  年輕時,喜歡顏真卿和王羲之的字體。中年以後,就偏愛鄭燮(鄭板橋)、米芾(米南宮)及趙之謙的書法;尤其是前者的行書與米芾的草書。

  書法不但是個性流露和獨特風格的展現,本身是一門創造性的藝術。像附圖為鄭板橋的行書真迹(水墨紙本、立軸),秀逸動人,下筆自成一家。難怪蔣士銓題鄭板橋畫時,寫了以下幾句:「板橋作字如寫蘭,波磔奇古形翩翻;板橋寫蘭如作字,秀葉疏花見姿致。」可謂一語中的。其實鄭板橋的狂草古籀,一字一筆,兼眾妙之長。

  他的書法在雜用篆、隸、行、楷的基礎上,創出奇拙的風格;布局運筆,整整斜斜,大小不一,如亂石鋪街,他自稱為「六分半書」。他無論寫任何一體字,皆有行款、有濃淡、有疏密;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互相呼應,有一種微妙不可分的組織關係,如骨肉相連;但表面上卻如醉得東歪西倒,可說是沒有章法的章法。

  鄭板橋書法中,最著名的是所寫下的座右銘「難得糊塗」四個字,着實使人拍案叫絕,畢生難忘。四字下方的「註解」也兼容並包:「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着,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字字珠璣,境界自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