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報科學獎主持人秉志/王 鵬
圖:工作中的秉志 (資料圖片)
秉志(一八八六至一九六五年),滿族,我國現代生物學的主要奠基人、動物學家、教育家。一九○二年他考入河南大學堂,學習英文、經學、數學、歷史、地理等,同時仍努力攻讀古文。一九○九年他考取第一屆官費留學生,赴美國留學,獲得博士學位,是最早獲得美國博士學位的中國學者之一。
早年對科學研究的貢獻
一九二○年秉志回國後,從事生物科學的教學、科研和組織領導工作。一九二一年他在南京高等師範創建了我國第一個生物系,並根據國內生物教學的實際,編寫了教材。在從事教學工作的同時,一九二二年他在南京創辦了我國第一個生物學研究機構──中國科學社生物研究所,一九二七年創辦北平靜生生物調查所。這期間,他往返於寧、京、滬等地,一肩雙挑教學與科研兩副擔子。他為我國生物學界培養了大批人才,其中不少人成為有重要貢獻的科學家。同時,他在脊椎動物形態學、神經生理學、動物區系分類學、古生物學等不同領域中進行了大量開拓性的研究,發表近四十篇學術論文,其中相當一部分在學術上有重要創見,在國內外有重要影響。
主持「科學獎金」的評選
一九三六年九月,為紀念天津《大公報》續辦十周年,總經理胡政之和總編輯張季鸞共同商定,以報社的名義頒發「科學獎金」,徵集科學論文,以鼓勵在科學領域的有為之士,尤其是青年科學工作者,推動科學事業的不斷發展。報社特撥出二千元作為獎勵之用。這項「科學獎金」的評選工作,邀請秉志全權負責。一九三六年底,秉志主持的「科學獎金」審查委員會成立,其委員有秉志、嚴濟慈、楊鍾健、曾昭掄、胡先驌、劉咸、孫鎕、胡煥鏞等。經過近五個月的工作,分為八個學科(數學、物理、地質、化學、動物學、植物學、人類學與考古學、氣象學),對收到的科學論文進行了認真的評選。
一九三七年七月一日,津滬版《大公報》公布了「科學獎金」的評選結果:數學類為王熙強,其論文題目為《尤拉氏多式根之分布》;化學類為劉福遠,其論文題目為《中國明礬石化學工業之研究》;動物學類為倪達書和苗久棚,倪之論文題目為《角鞭毛蟲屬骨板之形態及腹區骨板之討論》,苗之論文題目為《南京及其附近數種森林昆蟲之研究》;植物學類為梁其瑾,其論文題目為《鹽酸之反應對於小米種籽發芽率之影響及其水分吸收作用原生質之物理與生理性質及呼吸作用之醇素等之關係》;氣象學類為魏元恆,其論文題目為《中國北部及中部高空氣流與天氣》。數學類本應獎給華羅庚,其論文題目為《華林文題之研究》,因其本年度已獲得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甲種補助金,就不再給華獎金,而改為榮譽入選。原定的物理學、地質學、人類考古學三科,因論文水平不夠而空缺。這次獲得「科學獎金」的都是三十歲以下青年科學工作者,分屬國內各大學或科研機構。
《大公報》「科學獎金」的評選,原擬每年評選一次,後因抗戰而中斷。雖然「科學獎金」只評選一次,但在社會上和科學界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在媒體上宣揚科學精神
昔日的中國,科學技術落後,被人歧視。秉志認為,一方面要身體力行,踐行科學救國的抱負,另一方面要為發展科學技術大聲疾呼。一九三七年六月二十日,他為上海《大公報》撰寫了一篇題為《科學與國內之青年》的「星期論文」,闡述了他「科學救國」之道。他寫道:「國人今日自救之術,唯有發展科學。關於立國之所需,倘能利用科學,獨立自辦,而不仰仗於人。國家前途,即減少無限之危險,而吾於此所最屬望以解決此嚴重之問題者,則為國內之青年。數年以來,青年有志之士,目睹國難之急迫,忠義奮發,思得一當以效於國家,其朝氣鼎盛。入世未深,中年人之暮氣、圓滑、取巧、自私等惡習,尚未受其染化。設全國之青年能發憤自責,努力於科學之各門,為救國雪恥之計,其總動力之偉大,誠有不可思議者。故吾國今日之圖存,不能捨科學而旁騖。而國內之青年,乃擔任此重責之人,願其人人自覺自悟,毅然肩此重責而勿辭也。」他是在號召青年擔此科學大任,走「科學救國」之路。八月九日,他又在上海《大公報》撰寫了題為《科學精神與國家命運》的「星期論文」。
堅持科研不動搖
抗戰時期,秉志因夫人患病,困居上海八年。由於當時他在我國學術界頗有名望,敵偽千方百計尋找他,企圖拉他出來工作。他改名翟際潛,蓄鬚「隱居」,堅決不為日偽政府工作。為避敵偽的耳目,他從中國科學社躲到震旦大學,最後躲到友人經營的中藥廠裡,仍孜孜不倦地堅持做學問,完成論著多種。抗戰勝利後,秉志在南京中央大學和上海復旦大學任教,同時在上海中國科學社做研究工作。
一九四八年他當選為中央研究院院士。國民黨政府在去台灣名單中,也有秉志的名字,並為其準備好了機票,他嚴詞拒絕。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一日,秉志以特別邀請人士的身份,在北平參加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參與了新中國的籌建工作。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他繼任復旦大學教授至一九五二年。籌建中國科學院時,周恩來總理考慮到秉志在科學界的聲望,曾多次找他談話,希望他出任副院長。秉志再三謙讓,周總理終於接受了他的誠意。中國科學院成立後,他先後任水生生物研究所和動物研究所研究員,一九五五年被聘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
在生命的最後十年中,秉志開始對鯉魚進行系統深入的研究。鯉魚是我國淡水普通魚類之一,有很大的經濟價值,與人民生活和漁業生產有密切關係。同時鯉魚作為一種模式的硬骨魚,是科研和教學的重要材料,在魚類生物學的基礎研究和脊椎動物發生和進化等研究中均有重要意義。然而過去在國內外均無較全面研究的著述。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秉志制訂了長期的研究計劃,要對鯉魚的形態學、胚胎學、生理生化、實驗生物學等一一進行研究。可惜在他有生之年僅完成了形態學的研究,出版了《鯉魚解剖》專著,完成了《鯉魚組織》專著的手稿。
秉志是我國老一輩科學家的優秀代表,他把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獻給了祖國的科學事業,他的業績將永遠留存在我國科技發展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