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書法\劉開生

  參觀過廣州黃埔軍校的人都知道,進得軍校大門,緊接着入二門,在二門右側的牆壁上,懸掛着當年蔣介石任黃埔軍校校長時,為黃埔軍校親筆題寫的「親愛精誠」的校訓,給參觀者留下深刻難忘的印象。「親愛精誠」四個字,頓挫分明,骨力雄強,章法嚴謹,嫻熟老道。

  若從書法藝術角度來考量,蔣介石的書法,還是頗有造詣的。

  蔣介石名中正,字介石,一八八七年十月出生於浙江省奉化市溪口鎮。幼年開始學習私塾,誦讀經史,鍾愛中國傳統文化。他認為,書法是中國的國粹,一個今後打算在政治上有所發展的人,焉有不會書法之理?焉有書法不佳之理?所以,不管他青年時代留學日本也好,還是回國後任黃埔軍校校長也好,領導北伐也好,直致後來成為中華民國領袖人物也好,都總不忘練習書法,使得自己的書法藝術不斷有所提高,從而達到了相當水準。

  在中華民國和國民黨的史料裡,有關蔣介石題詞的事多有記載。筆者印象較深的有三宗。如「志當存高遠」的題詞,這是蔣介石於上世紀三十年代,為時任中國銀行董事長的宋漢章所題,該題詞的真迹墨寶,四年前曾在香港公開拍賣,最終以九千港元成交。一九三八年,國民黨軍隊高級將領王銘章率部參加台兒莊大戰,奉命死守滕縣,堅守三天後英勇殉國。其英勇行為使蔣介石大為感動,蔣先後曾經三次為王銘章題詞:一曰「民族光榮」,二曰「烈比睢陽」,三曰「死重泰山」。這些題詞後來均被製成匾額,用於王銘章的祭祀場合。一九三九年,國民黨第一遊擊區司令部參謀長蕭祖強,率部參加中山橫門激戰和光復石岐兩次戰役,在與日寇作戰時,不怕犧牲,英勇頑強,取得了戰鬥的勝利。抗戰勝利後,蔣介石應地方民眾和政府的邀請,為抗日功臣蕭祖強題寫了「捍衛鄉邦」的題詞。此外,蔣介石為其他人和事題詞的事,自然還有許多。

  蔣介石的書法,總的來說以楷書、行楷為主,頗有幾分宋代書法家黃庭堅的風範。字型舒展、筆畫剛勁,書寫的內容,大都是儒家的核心理念和價值觀。還有行家評價說,蔣介石的書法,中中正正,既像其人又如其名。他的書法以工整端嚴見長,用筆以方筆為主,橫斜豎直,撇低捺高,表現出瘦硬挺骨、險絕森嚴之風範。從書藝角度來講,蔣介石的書法技法精到,法度嚴謹,內斂,有神韻。

  蔣介石不僅自己愛好書法,而且還經常指導夫人宋美齡和兒子蔣經國練習書法。據史料記載,宋美齡年輕時非常熱愛藝術,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習畫,她師承的是國畫大師黃君璧。而書法,則由其夫君蔣介石調教。蔣介石指導、品評宋美齡的書法習作,總是以表揚、鼓勵為主,一次,他在看了宋美齡的書法習作後非常滿意,便在當天的日記裡這樣寫道:「夫人書法大有進步,吾甚感欣慰。」

  一九二四年五月,時任黃埔軍校校長的蔣介石,撥冗書寫家書,教在外地上學的兒子蔣經國練習書法的方法:「寫字筆劃宜清楚,且要字字分明,切不可潦草糊塗。寫信的字,亦要像我寫得一樣大,不可太小。」不幾日,蔣介石又寫信道:「你的字已稍有進步,但用墨尚欠講究,時有過濃過淡之病,筆力亦欠雄壯。須間日摹寫一次,要在古帖中之橫、直、鉤、點、撇、捺處體會。提筆須高,手腕須懸也。」作為父親的蔣介石,苦心孤詣反覆指導兒子練習書法的情形,在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