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闖勁創思研紅樹林─訪城大生物學講座教授譚鳳儀
圖：譚鳳儀終於走上紅樹林研究的登峰路
□如果中學沒有一位好的生物科老師啓蒙、不用母語教學，如果大學沒有一班志同道合、扶她一把的好同學，今日研究紅樹林生態的核心人物、女皇，不會是香港城市大學生物及化學系生物學講座教授譚鳳儀，今天你也看不到這個倔強的故事。
如果中學沒有一位好的生物科老師啓蒙、不用母語教學，如果大學沒有一班志同道合、扶她一把的好同學，今日研究紅樹林生態的核心人物、女皇，不會是香港城市大學生物及化學系生物學講座教授譚鳳儀，今天你也看不到這個倔強的故事。
學生怕唸生物，主要是怕生物的學名惡記難背。譚鳳儀隨緣，因為她的中學生物老師、一位走過大戰難，懂得欣賞大自然的老師，用人生豐富的閱歷、用親切的母語授課，去感染他的學生，讓他們從明理知義的大前提下，摸通課文，哺育出讀生物的興趣。譚鳳儀順利通關。而且，正因她在此科的成績最好，又順利入讀中文大學生物系。
啓蒙老師 打好基礎
但譚鳳儀怕唸完沒出路，一心想轉唸社工，服務社群。偏偏這時的系內活動活躍，同學互相幫助學習，非常團結，使她捨不得脫離生物系。回想起來，譚教授認為，好啓蒙老師、好書友是她打好學業基礎的主因。
大二那年，譚鳳儀參加暑期實驗，要把細菌蓋在玻片上染色，但竟然失敗：大驚「失」色！她檢討原因，認為是程序弄不清，迷失了關鍵步驟所致。其後，她做畢業論文，就學曉了打醒十二萬個精神，觀察入微；研究馬鞍山舊廢鐵礦荒地及公路旁邊土壤與植物受礦渣及汽車廢氣污染的程度。她發覺做研究原來也不難。
大學畢業後，譚鳳儀一心打算當中學教師，但果如所料，一直找不到工作，只好接受系內安排，回去唸碩士。才一年，她的導師要赴英休假，建議她也嘗試赴英修課；她幸運地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獎學金，到英國錫菲爾大學地理系去讀「土地資源綜合利用與管理」一年文憑課。
求知板斧 不恥下問
又是緣分。緣分中，卻顯示出譚鳳儀的闖勁。課程是以地質、地貌、地型和土壤為主的，她屬於最外行。不恥下問是她求知的板斧，想不到，這套苦功給她考試佔了個鰲頭；還有，當地大學的導師看中她這份傻勁，建議多留三個月，做個實習式的研究，完成碩士。譚鳳儀同意了，於是被派去西班牙做野外土壤研究，每天要到不同山野收集樣本、看植被，午餐啃硬麵包頭；回到實驗室，不停化驗，結果拿到碩士學位。
回到中大，譚鳳儀繼續研究把污水淤泥化廢為寶的可能性。她構思用淤泥養微藻，以微藻養水螅，將水螅飼蝦，再將幼蝦餵鯉魚；觀察過程中，重金屬在食物鏈的遷移。結果她拿了第二個碩士學位，發表了四篇文章；同時，更為她從此不肯再使用動物做研究立下決心。您猜猜，究竟是啥原因？
譚鳳儀的淤泥經驗幫助了她在英國約克大學唸博士早生成果。她的研究是怎樣利用有機廢物優化礦渣、綠化礦山。於是，豬和雞的糞便就是譚鳳儀制出的有效板斧；斬荊披棘，她的博士學位還未到手，理工學院（理大前身）就給了她聘書。
在理大，最使譚鳳儀博士津津樂道的是她和三位同事策略地、成功地組成一個研究團隊，去為這間新生的大學勇奪一個香港政府資助大學學術研究的龐大經費。她們研究的題目是紅樹林生態系統內的營養循環。那是一九八八年，環保意識剛在香港抬頭，她們的團隊分別從土壤、植物、微生物、動物和生化的角度去搜尋紅樹林的生態及環保效益，自然得到不少青睞。緣也分也，自此以後，把譚鳳儀帶上了紅樹林的研究的登峰路上。
然而光靠緣分，沒有闖勁和創思，今日的譚鳳儀也難坐穩這個紅樹林生態研究的女皇寶座上。多年前的一天，她們到紅樹林採樣，但要等候水退才進行，閒來遊目四顧，她發現樹有高矮、林有茂衰，而最盛長的數叢紅樹林所在何地？她的鼻子告訴她，就是那個臨時公廁所在的水邊。這是牛頓的蘋果，譚教授隨即想到養分，也引申到今日她的「人工濕地作為污水處理設施」的構思。十多年來、還有如今在城大，在這個課題上，她已成功培養數十個研究生。
家事國事 事事關心
除在實驗室和溫室進行模擬研究外，譚教授還與內地大學有密切的合作，進行野外中試並設立示範樣地，她先後參與粵港合作的「高效多功能綠色立體污水處理及示範」研發項目，還參與了全國性的濱海濕地恢復計劃等。近期，她的興趣還走向解決廚餘廢物、降解污水中有機有毒污染物和生物修復被油污、多環芳烴和激素污染的泥土上。
這樣的科研生涯，用「隨緣闖勁創思」六個字足以概括嗎？不夠吧；她提倡簡樸生活，她身體力行；更關愛社會、關愛國家；她是個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好教師。實驗這麼忙，怎還可以聲聲入耳呢？不說你怎知，原來研究紅樹林生態的女皇，工餘之暇，可以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看三個小時電視節目呵！
訪問、撰文：曹宏威教授
聯繫：陳錦雲、徐國雄
攝影：曹宏威、徐國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