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王賡/(台北)張 放
圖:王賡像
王賡在美國西點軍校以優異成績畢業,在140個同學中,他是第14名。同班同學有個艾森豪威爾,日後成為二戰歐洲盟軍統帥,美國第34屆總統。
王賡回國,任職北洋政府陸軍部,他在1920年和陸小曼結婚時,為陸軍上校,不久晉升為陸軍少將。陸小曼曾評論王賡:「身為武夫,而又帶着濃重文人脾氣。」婚後,兩人是不太融洽的。小曼浪漫,王賡比較拘謹,下班回家,抱着原文版德文書不放,小曼又未生育,不到數年時間,留英的作秀詩人徐志摩追求小曼,於是鬧出紅杏出牆的緋聞,離婚收場。王賡十七歲赴美留學,曾在普林斯頓大學攻讀歷史、政治,他成績優異,是被美國西點軍校找去約談,接受陸軍教育的。這位守規矩、講民主的才子,既不逢迎拍馬,又不長袖善舞,在官場和情場,注定他是失敗者。
1932年1月28日,日本侵略軍進攻上海,當時十九路軍奮起抵抗,因為該部隊缺乏高素質的炮手,所以宋子文把王賡借來,讓他負責向日軍開炮。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王賡指揮的炮兵總是打不中目標,為此王賡寢食難安。於是,王賡騎了一輛破舊腳踏車,想到美國駐滬領事館去找西點軍校同學研究一下。剛騎到白渡橋,腳踏車壞了,王賡心想拐彎走一段路就到,索性把車子放在路邊,走路。王賡心中急,進門也不看招牌,等他衝進去發現了日本兵,大吃一驚,轉身就跑。其實美國領事館已經搬走,倒霉的是王賡並不知道。
王賡慌不擇路,鑽進附近一家飯店(現為浦江飯店)的廚房,懇求外國廚師讓他躲一下,那人因為害怕,不肯幫他,於是,被日本兵逮捕。
王賡心中暗想,隨身還帶了機密文件,絕對不能落入日軍之手。他大聲說:「這裡是租界,你們不能隨便抓人,我們應該先到捕房辦一下手續,你們有槍,我是跑不了的。」虹口巡捕房就在附近,一切如王賡所願,捕房將他的公文包扣下,讓日本人帶走了他。
不料,王賡因以泄露軍事機密文件,蔣介石將王賡拘捕囚於南京監獄。後來,我方派代表和日本舉行談判,5月5日簽訂「上海停戰及日方撤軍協定」。停戰,中國不得在上海、崑山、蘇州一帶駐軍,而日本可以在許多地區駐軍。大抵王賡在牢獄蹲了三個多月,就復職了。
當時,政府高層對於留德、日兩國軍事人才比較重視,出身西點軍校的王賡,人少力薄,又不善逢迎,他被當局冷漠是必然的事。
王賡和陸小曼結婚,是一大敗筆。他恢復自由後,上海有家報紙還說王賡將攜前妻、寡婦陸小曼赴德留學。這真是中國新聞史上的烏龍事件。
王賡是江蘇無錫人,1895年5月15日生。抗戰初期,他擔任軍方兵工署昆明辦事處處長。因患心臟病、腎臟病,有位炊事兵專門為他做素菜淡飯。王賡平易近人,對待部屬如同兄弟,他們都喊他「王頭」。後來,王賡娶了一個比他小三十歲的廣東姑娘,他看書,女的哄小孩,兩人沒有共同的語言。一九四二年四月,王賡隨熊式輝率領的軍事代表團,赴美,途經埃及開羅,犯病,只得住進醫院。不久病逝。終年四十八歲。遺體葬於開羅市郊英軍公墓。他那位廣東籍妻子,後來改嫁,將兒子送給王賡胞弟王序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