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的語言\劉開生

  鄧小平生前作為一位睿智的政治家,不僅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把握着中國改革開放偉大事業的前進方向,而且他講話的語言習慣、語言風格也非常獨特,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徵。他的許多鄧氏經典語言,不僅廣為人知,而且至今還常為人們津津樂道。

  「不管白貓黑貓,捉住老鼠就是好貓」。這是鄧小平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期談論我國農村包產到戶問題時講的一句名言。後來,這句話雖然遭到「左傾」路線的批判,但沒批倒不說,其觀點反而在群眾中為更多的人所知曉,所認同,所接受,所運用。一九八六年初,當鄧小平成為美國《時代》周刊年度風雲人物時,「貓論」還被登在《時代》周刊上。二○○一年,在APEC首腦峰會上,這句話還被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引用,成為馬講話的開場白。

  一九七五年七月十四日,鄧小平在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發表《軍隊要整頓》的講話,題目簡單樸素,內容更是抓住了要害,即狠抓五個字:「腫」、「散」、「驕」、「奢」、「惰」。簡單明瞭,擲地有聲。一九七五年底,毛澤東想讓鄧小平主持一次政治局擴大會議,作出一個肯定文化大革命的決議。鄧小平不願違心地去做這件事,於是就對毛澤東說:「我是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漢,何論魏晉。」委婉地表達了他的立場和態度。

  一九七八年初,鄧小平在聽取國家有關部門彙報知青工作時說:「國家花了三百個億,買了三個不滿意:知青不滿意,家長不滿意,農民不滿意」。鄧小平短短幾句話,就對上山下鄉運動做了最準確、最精闢的總結。結果,當年底在中國大地延續了二十多年的上山下鄉運動就偃旗息鼓了。同年三月中旬,在全國科學大會上,鄧小平對科學家們熱情地說:「我願意當你們的後勤部長」。後來,他還進一步說:「以後要讓『臭老九』當老一」,因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一九八九年五月,時任蘇共中央總書記的戈爾巴喬夫訪問我國。鄧小平與其會談時,只用「結束過去,開闢未來」八個字就宣告了中蘇關係正常化的實現。

  類似上述字字璣珠、樸素、幽默、簡練、務實的語言,在《鄧小平文選》和鄧小平講話、談話中大量存在,真可謂俯拾皆是,譬如一九七一年「九·一三」事件後,鄧小平從當時下放的地方江西回到北京。毛澤東第一次召見他時,開口便問:「你在江西這麼多年做什麼?」鄧小平心中本來有許多話要說,然而他卻把千言萬語凝聚成兩個字:「等待。」一次,鄧小平一行到四川農村考察,農民問他:「你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鄧小平回答:「我們從上頭來,到下頭去。」一度有記者說,植樹造林活動是鄧小平帶的頭兒。他聽說後,不願貪天之功據為己有,就說:「我哪是帶頭呀,我是擔心當了尾巴。」上世紀八十年代,當採訪他的意大利女記者法拉奇問他「要是讓你給江青打分,你能給她打多少分」時,他說:「零分以下。」鄧小平退休後,他的女兒毛毛在寫作《我的父親鄧小平》一書過程中,一次問他:「長征的時候,你都幹了些什麼工作?」鄧小平居然只用三字作答:「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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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小平極具特色的個性語言,雅俗共賞,不僅群眾喜愛,毛澤東還曾以「好像吃冰糖葫蘆」一樣加以讚賞。「文風樸實,不講空話,在簡明扼要的論述中,總是蘊含着深刻的思想內容」則是江澤民對鄧小平語言特色的高度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