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猴戲」/鄧小秋

  京劇的「猴戲」,歷來分為「南北」兩派,各有所長,互有影響。

  「北派」猴戲,最有代表性的,是楊月樓、楊小樓父子。楊月樓文武兼長,能唱會做。而演出「猴戲」,照樣也能翻能摔,技藝高超。當年,他在應召進宮獻藝時,功夫卓絕,表演出色,博得慈禧太后的稱讚,稱他為「楊猴子」。以讚揚他演出「悟空戲」的成就,形神兼備,非同一般。後來,楊小樓繼承父業,也擅長演出「猴戲」。家學淵源,無人能及。他當時也被封為「內廷供奉」,經常進宮演出。同樣受到慈禧太后的讚賞,稱他為「小楊猴子」。他們父子兩人的「猴戲」,一直成為「北派」猴戲的典範。後來的著名武生演員,如李萬春、李少春、梁慧超、李盛斌、賀玉欽、郭玉昆、李元春、郭金光等,基本上都是按照「楊派」的路子,結合自己的特點,被人們稱為「美猴王」的。

  在「北派」猴戲中,還有一位自成特色的「猴王」,那就是與楊小樓齊名的尚和玉,他的表演,剛毅硬朗,有棱有角,別具一格,被人們稱為「石猴」。

  「南派」猴戲,最享有盛譽的是兩大家族。一家是蓋叫天、張翼鵬、張二鵬的「蓋派」猴戲。蓋叫天最善於革新創造,無論是孫悟空的扮相、服飾,還是表演、技藝,都能突破傳統,有許多新的創造。例如,他在《鬧天宮》中的「一身四絕」,在與天兵天將交鋒時,同時耍弄乾坤圈、令旗、雙鞭,還能大彈琵琶,讓人耳目一新。他的長子張翼鵬,在接替他演出「連台本戲」《西遊記》時,更是技藝出眾,青出於藍,武打技巧,不斷出新,竟然將《西遊記》連續演出數年,經久不衰,轟動一時。

  另外一家善演「猴戲」的,則是王桂卿、小王桂卿、小二王桂卿、小三王桂卿家族。他們演出的特點是:表演細膩,技巧多變。尤其是耍弄各類兵器的「出手」功夫,拋、擲、頂、轉,花樣翻新。表演難度很高,為他人所不及。像「寶劍出鞘」等技巧,別出心裁,屢有創新,成為「南派」猴戲的一支勁旅,頗受讚揚。

  除此以外,在南方還有一個影響很大的「鄭派」猴戲。「鄭派」猴戲的創始人,是鄭長泰、鄭法祥父子。鄭長泰原是活躍在天津一帶的河北梆子武生,長靠、短打戲皆能,尤其是擅長演出「悟空戲」,精神抖擻,人稱「賽活猴」。鄭法祥隨父學藝,同樣成為名角。他在上海主演《西遊記》時,因為孫悟空有「齊天大聖」的稱號,戲院老闆特意為他將劇場改名為「齊天舞台」。「鄭派」猴戲的特徵是:孫悟空形象高大,氣勢宏偉。大氣方正,威武神勇。而且,鄭法祥所演的「悟空戲」,多屬家傳,與眾不同,很多都是從「梆子戲」移植過來。其最著名的劇目有:《金刀陣》、《借扇》、《無底洞》、《兩界山》、《刀劈混世魔王》、《搖錢樹》等。其表演端莊威武,有「大聖」的氣魄,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