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瑋謙以嗩吶融會中西/文：湘靈
圖：馬瑋謙將於大會堂獻藝
康文署旨在為本地年輕音樂家提供演出平台而推出的「音樂顯才華」系列，至今已經舉辦五個中西不同器樂的音樂會，而只剩下兩個中樂音樂會。因此，這個系列可說是快到尾聲。九月底舉行的倒數第二個音樂會是「馬瑋謙嗩吶與管演奏會」。
嗩吶管子均學自名師
馬瑋謙是一位嗩吶和管子兼學的青年音樂家。嗩吶方面，他先後師從香港樂迷十分熟悉的郭雅志，以及內地頗享盛名的嗩吶家劉英。至於管子，他向管子名家也是現今管子圈子極具聲名的胡志厚學藝。今次的音樂會，從某角度看，是他學藝之後的一次成績匯報。
嗩吶與管子雖然同屬吹管樂而且在民間有很廣泛的應用，但構造不同，音色各異。先說嗩吶，這種早在兩晉時期流傳於龜茲（即今新疆阿克蘇地區），而到了明朝已予漢化的樂器，亦即基本上今天所用的嗩吶，其實不止一種，而大抵可按其枝桿長短分為五大類。枝桿最短的，叫海笛，枝桿短於二十公分，主要用於京崑等戲曲，聲音很尖；枝桿次短的，是小嗩吶，一般不超過三十公分，行裡所稱的「二吱子」，就是屬於小嗩吶；第三種是中嗩吶，一般不超過四十公分，行裡所稱的「黑桿子」，就是屬於中嗩吶。以上三種嗩吶，多見於南方，因此習慣上統稱為南方嗩吶。
至於大嗩吶，聲音較為低沉，枝桿長度一般是五十多公分，行裡所稱的「大桿子」，就是屬於大嗩吶；最後一種嗩吶，叫做「柏木桿」，枝桿長度比大嗩吶稍短。由於這兩種嗩吶大都流行於北方，一般都稱之為北方嗩吶。
嗩吶作為民間的吹管樂，應用範圍極為廣泛，既可用於紅白二事，亦可以用於一年到晚的各式節慶、廟會出遊。嗩吶的另一特別功能，是模仿雀鳥聲，以及人的笑聲與歌聲。此外，亦可以在戲曲裡面擔任伴奏樂器。例如，凡屬崑曲的武打戲，都是以嗩吶吹奏曲牌。
《打棗》以嗩吶仿人笑聲
嗩吶有很多熱門的樂曲，例如《百鳥朝鳳》、《慶豐收》、《一枝花》等，以及帶有不同地方色彩但已廣為流傳的樂曲，例如山西的《青天歌》、山東的《一枝花》及《鳳陽歌絞八板》、廣東的《賣貨郎》、河南《馬前潑水》、青海的《望平川》、新疆的《歡樂的時代》以及馬瑋謙擬演的河北《打棗》。
單以《打棗》而言，此曲描寫農民在棗子成熟時收採棗子的情景，既歡樂，又熱鬧。此曲的中後段更有以嗩吶模仿人的說話和笑聲。其實，這首嗩吶曲，既可獨奏，亦可與笙以及打擊樂合奏。再者，吹奏者可按照此曲的骨架加上自己所喜愛的演繹，十分自由。
現代管子可溯自漢代
談完嗩吶，轉談管子。按時代論，管子比嗩吶出現得更早。《詩經》時代，亦即周朝，已經有管子出現。可惜當時的管子已經失傳，因此無法準確掌握當時的管子模樣。現在所見的管子，可以追溯至漢朝。
古時的管子，有另一個名稱，叫作「篳篥」。以這種樂器的樂性而言，適宜吹奏悲苦的曲韻，例如《江河水》，以管子吹奏，確實最具韻味，猶勝二胡版本。各位不妨聽聽胡志厚的管子《江河水》，就知道此言非虛。
管子固然擅於吹奏悲苦樂韻，但亦可一如嗩吶，吹奏熱烈歡快或充滿動感的樂曲，例如《萬年歡》，而馬瑋謙於今次音樂會選吹的《放驢》，也是當中一個例子。這首流行於河北地區的民間樂曲，最常見的版本，共有三段。當中第一段是慢板；第二、三段是快板。不過，如果不想吹全，可以只吹頭兩段，而曲名則改稱為《小放驢》。不論是三段全吹，抑或只吹頭兩段，樂曲總洋溢?熱烈歡快的場面，而通過管子的「涮音」、「顫音」、「打音」等技巧，驢子的各式動感盡顯無遺。
喉管流行於嶺南地區
除上述嗩吶及管子樂曲，馬瑋謙亦會在音樂會上展現喉管的樂韻。喉管是一種流行於嶺南的地區樂器，既可作為器樂的吹奏，亦可用於粵曲及粵劇的伴奏。簡單來說，喉管是管子衍生而成的異體，既可獨立吹奏，也可以合奏，當中特別適宜與拉弦樂例如二胡、高胡或椰胡等樂器搭配。馬瑋謙在音樂會上所選奏的其中一首廣東音樂《禪院鐘聲》，就是以喉管和椰胡合奏。
亦玩「精神音樂」及西樂
另一方面，音樂會亦會以「精神音樂」的方式演奏樂曲，由馬瑋謙以喉管領導小組演奏《龍飛鳳舞》及《金不換》。所謂「精神音樂」，是指始於上世紀四十年代而在五、六十年代極為流行的風尚，玩家（指玩奏器樂的名家）喜歡以西洋樂器例如電結他、爵士鼓、木琴、沙槌並以西洋器樂特別是爵士樂及搖滾樂的玩法，用來演奏粵樂，實行中西合璧，務求玩者及聽者都為之精神一振。近數十年，精神音樂雖感式微，但每逢有懷舊意味的精神音樂表演，例如康文署主辦的音樂會，老觀眾都熱烈捧場。難得年輕的馬瑋謙願意嘗試，當然應予鼓勵。
此外，馬瑋謙亦會以嗩吶聯同另一組合一起演繹電影主題曲及流行歌曲。據云，目的是要樂迷知道，嗩吶這種樂器也「潮得起」。
作為音樂的支持者，我們當然歡迎各式各樣的嘗試。
編者按：「馬瑋謙嗩吶與管演奏會」定於本月三十日在香港大會堂劇院舉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