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錄/張愛玲與桑弧\劉 俊
今年是張愛玲誕辰一百周年。在張愛玲七十五年的人生中，有兩個男人至關重要，一個是胡蘭成，一個是賴雅（Fedinand Reyter）——他們是她的前後任丈夫。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故事，已然成了「傳奇」，大家十分熟悉；張愛玲與賴雅的故事，雖然遠不及前者「精彩」，卻也「成就」了張愛玲的「美國人生」——我一直認為，張愛玲與賴雅結婚，是她「美國夢」的轉折點。
其實除了胡蘭成和賴雅，在這前後兩個男人「中間」，還有一個男人也在張愛玲的生命中佔有一定地位——這個人就是桑弧。桑弧本名李培林，在二十世紀中國電影史上是個重要人物，當代電影史上的許多佳作，如戲曲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自編自導）、《天仙配》（編劇）以及劇情片《祝福》、《春滿人間》、《魔術師的奇遇》、《她倆和他倆》、《子夜》、《郵緣》等（皆為導演），都出自他手。而他與張愛玲結緣，也是因為電影。
桑弧一九四四年以執導電影《教師萬歲》成名。一九四六年，文華影業公司成立，由於桑弧不僅在電影界活躍，而且在文學界也頗有影響，老闆吳性栽讓他負責藝術創作，於是桑弧找到了他編《大家》時刊發過作品的張愛玲，請她編劇，這就有了他們合作的兩部半電影《不了情》、《太太萬歲》（張編桑導）和《哀樂中年》（張不具名顧問桑導，算半部）。
一九四七至一九四九年，正是張愛玲與胡蘭成分開後的情感空窗期，在電影界和文學界都吃得開的單身青年桑弧，既具才情，兼跨兩界，孤寂才女和才子王老五在合作中互生好感，並不奇怪——據說《小團圓》中「燕山」的原型就是桑弧：那時候「九莉」「幸虧有他」。不過現實版與小說版畢竟不同：一九五二年張愛玲離滬前夕，夏衍託人挽留，吳性栽和唐大郎則想撮合桑弧和張愛玲，結果張愛玲對前去說項的龔之方如此回答：「恐怕這兩件事都不大可能了。」
如果張愛玲留下來和桑弧成了一對，張愛玲的「傳奇」就是另一個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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