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園》內地巡演 以經典詮釋未來 傳奇影后伊莎貝拉·于佩爾：與劇場的深厚羈絆對我極為重要
「契訶夫的作品偉大之處在於，它總是能有時代的回響，充滿着哲學的隱喻。這部劇的主題關於脆弱、關於年輕人的未來，以及老一輩對過往的遺憾。這裏面所有的哲學觀都關乎我們的生活。」在結束了澳門的演出後，法國國寶級影后伊莎貝拉·于佩爾（Isabelle Huppert，港譯：伊沙貝·雨蓓）領銜的法語話劇《櫻桃園》日前展開中國內地巡演，並圓滿完成了首站上海文化廣場的演出。演出前，于佩爾分享了她的演出心得和對中國觀眾的深厚感情，並表示非常期待能與中國電影人合作。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帆 圖：上海文化廣場提供
攝影：Christophe Raynaud de Lage Festival d'Avignon
《櫻桃園》由俄國劇作家安東·契訶夫創作，也是他生前的最後一部劇作，自1904年在莫斯科藝術劇院首演後，便成為該劇院當之無愧的「鎮院之寶」。法語話劇《櫻桃園》作為第75屆阿維尼翁戲劇節的開幕大戲，由阿維尼翁現任藝術總監蒂亞戈·羅德里格斯（Tiago Rodrigues）導演，法國國寶級影后伊莎貝拉·于佩爾飾演主人公柳鮑芙。2021年7月5日首演以來，關注與熱議不斷。
圍繞着「櫻桃園的易主與消失」這個核心，《櫻桃園》描繪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俄國資本主義迅速發展，貴族莊園徹底崩潰的情景，呈現出一股時代洪流不可阻擋的巨大能量。《櫻桃園》似乎是與這個時代最相關的作品，它始終以尖銳的詩意追問：當舊秩序崩塌，人如何在流動的世界中錨定自我？選擇在2021年再次把《櫻桃園》搬上舞台，也意味着在談論一個獨特的年代——深刻的社會變化正在發生，但身處其中的人們尚未明白，他們眼中的「特殊情況」將成為新的準則。
賦予柳鮑芙更多現代感
自1904年在莫斯科藝術劇院首演，120多年來，《櫻桃園》在世界各地以各種版本上演，成為戲劇文學和舞台不可磨滅的經典。于佩爾表示，羅德里格斯導演的這個版本，採用了非現實主義的表現手法，這也是吸引她再次走上戲劇舞台的動機。
舞台上，三條橫軌切割開了舞台，每條軌道上安置着如櫻桃樹般的燈束，銀色鋼架可以在軌道上任意滑動，彷彿昭示着《櫻桃園》的故事不過是時代道路上匆匆經過的一站。她尤其提到了舞台上用的那些椅子，作為全劇最主要的道具，從整齊擺放，到雜亂地堆成一團，代表着《櫻桃園》從貴族手中易主、櫻桃樹被砍伐的結局。整個舞台營造出一種極簡主義的視覺效果，象徵着主人公舊日的輝煌生活漸漸消失；加上動感十足的配樂，以及那時不時調皮吹起衣服的跳躍的風，這個柳鮑芙如此鮮活，更加貼近現代觀眾：「她在歡樂與絕望之間徘徊，時而輕浮，時而驚呆，用佯裝醉意控制着相繼失去年幼兒子和愛人的痛苦。」
于佩爾特別提到，很多人把《櫻桃園》當作一個悲劇去闡釋，但契訶夫在創作時，想呈現出喜劇性。在她看來，柳鮑芙是契訶夫刻畫的所有女性角色裏很耐人尋味的一位。「柳鮑芙」在俄文裏的意思是「愛」，她在劇中光明又憂傷、膚淺且痛苦，在詮釋上有很多不同面向與多元的發揮空間。她在飾演柳鮑芙這個角色的時候，會更多地試圖把她輕盈、歡喜的部分展現出來。但這並不意味着要把這個角色變得更加膚淺，而是更多地去思考，柳鮑芙高興的時候會是什麼樣，什麼時候又會突然生氣，她的情緒如何發生變化……通過情感的變化去增加這個角色的深度。
劇場與片場異曲同工
作為法國電影界的傳奇人物，伊莎貝拉·于佩爾曾多次參與劇場作品的演繹，她幾乎和當今世界劇壇所有最知名的戲劇導演合作過，與上海文化廣場也有過一段不解之緣。2017年，于佩爾於上海文化廣場主劇場帶來《伊莎貝拉·于佩爾讀杜拉斯》，僅憑個人魅力驚艷全場，帶領觀眾領略法國文化與藝術的獨特魅力。去年年底，她還曾來到北京國家大劇院，參演伊沃·凡·霍夫（Ivo van Hove）導演的《玻璃動物園》。
她表示：「電影與劇場確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演出模式，但對我來說是沒有差別；我喜歡告訴自己，無論在電影或劇場，我都是一樣的演員。與劇場深厚的羈絆對我而言極為重要。」
于佩爾還認為，當一個人熱愛正在從事的工作，就會更有活力。她認為自己足夠幸運，因為總能遇到優秀的合作者，無論在舞台還是銀幕，自己從不是一個人。「戲劇和電影都是集體創作，而我始終有幸與眾多才華橫溢的人共事。」比如，演出《櫻桃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和導演羅德里格斯合作。當然，還有和羅密歐·卡斯特魯奇合作的《貝蕾妮絲》，以及和羅伯特·威爾遜合作的《瑪麗如是說》，期待上述作品也能來中國內地演。
據了解，繼上海站後，《櫻桃園》將於這個周末於江蘇大劇院歌劇廳演出，並將於4月25日至27日登上北京戲劇場的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