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淺談】歐陽修文史兼通 積極推動古文運動

歐陽修(公元1007年至1072年)字永叔,號醉翁,晚年又號六一居士,北宋著名文學家和史學家。歐陽修四歲喪父,母親鄭氏想讓他讀書,但因家境清貧無法上學,鄭氏便每天用荻草稈代替紙筆在沙地上教他認字和書寫。歐陽修在母親的指導和鼓勵下,加上本身的聰穎好學,他很快便把家中父親留下的書籍讀完,之後便向鄰居及附近的佛寺借書閱讀。
歐陽修二十多歲時出任西京(今河南洛陽)留守,當西京留守錢惟演的助手。其間他讀到同僚尹師魯的文章,覺得他文詞精練、敘事清𥇦,而且結構嚴謹,便多次向他討教文章之道。宋仁宗慶曆年間,范仲淹推行新政,而歐陽修支持新政,仁宗便把他調回京城,協助范仲淹推行新政,但慶曆新政只推行了一年多便終結,范仲淹被貶往鄧州(今河南鄧縣),而歐陽修亦外放至滁州(今安徽滁縣 )任知州。在滁州期間,歐陽修不但沒有意志消沉,反而心境開朗、思想開闊,既寄情山水之樂,同時也與民同樂。他當時寫的《醉翁亭記》更是流傳千古,而坐落於瑯琊山的醉翁亭亦揚名天下。
漢代以後,歷魏晉宋齊梁陳隋唐八代,駢體文為主流的文體,駢體文講求對偶、聲韻和用典,文詞艱深累贅,往往忽略了實質的內容。中唐時期,韓愈和柳宗元提倡古文,即恢復先秦兩漢的散文形式,反對內容空洞只注重形式的駢文。古文運動一時聲勢浩大,但韓、柳身故後無以為繼,晚唐、五代時期,駢體文又再成為文學主流。
倡散文應通俗流暢
到了北宋初期,文士寫文章大多追求辭藻華麗,講究句式對稱,內容空洞無物。歐陽修反對浮華艱澀的文風,主張文章要通俗流𣈱,而且言之有物。與歐陽修同時期或稍後的文學家,如蘇洵、蘇軾、蘇轍、曾鞏及王安石等,或多或少都受歐陽修影響而反對駢文,崇尚散文。他們的散文創作既吸收了韓愈、柳宗元文體改革的特點,又着重在文風上加以探索,創造了比韓、柳更為平易流𣈱的風格。而歐陽修、蘇洵、蘇軾、蘇轍、曾鞏、王安石加上唐代的韓愈和柳宗元,合稱唐宋古文(散文)八大家。
歐陽修的散文、詩詞方面皆有巨大成就,留下了大量的著述,詩文集《歐陽文忠集》有一百五十卷之多。除文學外,歐陽修在史學方面也頗有成就,他編寫了兩部史書,即《新唐書》和《新五代史》,兩部史書可以與《舊唐書》和《舊五代史》互相對照補充,令後世對唐代及五代的歷史狀況有更全面及深入的認識,而《新唐書》及《新五代史》也列入二十五正史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歐陽修是金石學的奠基者之一,他重視古代文物的收集、著錄和考辨,寫成了《集古錄》和《集古錄金石跋尾》兩部著作。
至於晚年號六一居士,他曾解釋:「吾家藏書一萬卷,集錄三代以來金石遺文一千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常置酒一壺,以吾一翁,老於此五物之閒,是豈不為六一乎?」可以想像他提着一壺酒,閱讀家中藏書或鑒賞金石文物,有時又彈琴賦詩或與好友下棋,盡得文士之樂趣。
總括而言,歐陽修一生勤勉學習,博覽群書,以文章冠天下,而且兼通文史,造詣深厚,對宋代文風的改變有很大貢獻,是北宋古文運動的領袖。
●緩圓(資深中學中史科及中文科教師,從事教學工作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