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採蘑菇的契訶夫\喬 苓
曾經問馬華作家黎紫書最喜歡的文學作品,她把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列在了首位,稱但逢想到要集中心力寫短篇小說,閱讀契訶夫已成為必要的準備功夫,或云不可或缺的儀式。在她看來,契訶夫的短篇外觀冷峻簡潔,內裏飽含悲憫,文字和技巧不多動聲色卻時有高光,迄今讀來仍覺像多少光年外的星子對人世持久的凝視。
契訶夫與莫泊桑、歐·亨利並稱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但要論高低,眾多作家認為契訶夫的作品才是最好的,短篇小說方面,《變色龍》《小公務員之死》《套中人》都是經典;戲劇方面,《萬尼亞舅舅》《三姊妹》《櫻桃園》等代表作至今活躍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之上。
與上述經典對比,契訶夫的其他作品有的名氣雖稍遜一籌,但也質量上乘,比如《帶閣樓的房子》,擅長講故事的契訶夫在小說裏變成一個採蘑菇的人,尋找白蘑菇,在蘑菇上做記號,與產生感情的葉尼婭一塊採蘑菇。俄國草原夏季盛產白蘑菇,亦盛產鮮花,可是「我」在約會女孩時,偏偏要採蘑菇。
近期內地播出的電視劇《我的後半生》裏,由演員佟大為飾演的沈青在團建徒步時就引用了這個故事,比起沿途摘鮮花,沈青說「更願意像契訶夫一樣,搜集沿途遇到的蘑菇」,還覺得契訶夫「他的諷刺、他的幽默是跨越時代的」。不僅如此,這部電視劇還提到契訶夫「書形表墜」的八卦:女作家麗阿維洛娃愛了契訶夫一輩子,曾送給契訶夫一個書形表墜,上面刻着數字,按數字找到契訶夫的一本書的某頁某行,就可以看到這樣的句子:「假如你什麼時候需要我的生命,就來把它拿去好了。」
追劇此處,想到導演或者作者肯定也特別喜歡契訶夫,網絡搜索發現,原來該劇是根據作家王蒙的小說《奇葩奇葩處處哀》改編。王蒙推崇契訶夫,經常援引契訶夫的作品,猜在他寫作時,恰好想到了《帶閣樓的房子》的採蘑菇情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