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今品】美酒琵琶添壯志 黃沙鼙鼓鑄忠魂
涼州詞·其一(1)
王翰(2)
葡萄美酒夜光杯(3)，
欲飲琵琶馬上催(4)。
醉臥沙場君莫笑(5)，
古來征戰幾人回(6)？
註釋：
[1]涼州詞：唐樂府名，是《涼州曲》的唱詞，盛唐時流行的一種曲調名。
[2]王翰：字子羽，并州晉陽（今山西太原市）人，唐代著名邊塞詩人。詩歌多吟詠沙場征戰、歡歌飲宴，感嘆人生短暫，抒發及時行樂，表現一種曠達的情懷。代表作有《涼州詞》二首、《飲馬長城窟行》等，其中以本篇最負盛名。
[3]夜光杯：玉石製成的酒杯，將葡萄酒置於杯中，放在月光下，酒杯彷彿通體發亮，由此得名。
[4]欲：將要。琵琶：一種彈撥樂器，已有兩千多年歷史，此指作戰時用來發出號令的琵琶。催：催人出征；也解作鳴奏助興。
[5]沙場：古時多指戰場。君：你。
[6]征戰：打仗。
語譯：
甘醇的葡萄酒倒滿在夜光杯中，正要暢飲時，忽傳來人在馬上彈奏的琵琶聲，似在助興也似在催人出征。如果將士醉臥在戰場上，請你別笑他。自古征戰沙場的，能有幾人最後可以平安歸來？
賞析：
本詩出自王翰所寫兩首《涼州詞》之一，慷慨悲壯，被明代王世貞舉為唐代七絕的壓卷之作。
「葡萄美酒夜光杯」，王翰此句開篇，便將一場酒香四溢的盛大筵席鋪陳開來，瞬間點燃讀者情緒，奠定全詩抒情基調。
「欲飲琵琶馬上催」，正當眾人準備暢飲，騎在馬上之人彈奏起琵琶，歡快曲調中隱隱透着催征之意，在渲染熱烈宴飲氛圍時，將士們豪放爽朗的精神風貌也展露無遺。 前兩句描繪宴飲歡樂，後兩句陡然一轉，進入悲愴情感表達，極具抒情張力。
「古來征戰幾人回」這一歷史式詰問，道盡古今滄桑，盡顯慷慨與哀傷，是典型的盛唐邊塞詩風格。詩句在抒發哀怨反戰心聲、揭露戰爭殘酷的同時，展現出將士視死如歸的悲壯，讓讀者得以洞察他們心靈深處的憂傷與幻滅 。
自古以來，中華兒女便胸懷奇志，無數仁人志士投身軍旅，保家衛國，他們捨身忘我，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宋代岳飛精忠報國，率領岳家軍抗擊金兵，「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其愛國之心日月可鑒；明代戚繼光抗擊倭寇，南平沿海倭患，北禦蒙古鐵騎，「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盡顯英雄本色。
同學們，在你們心中，最敬佩哪位愛國將領呢？
●施仲謀（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教授）、金夢瑤（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講師）、李敬邦（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高級研究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