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視窗】系統式學習和零碎式學習
我在《學院制教學模式的重要性》一文指出學院制教學模式的優點之一是讓學生可以有系統地學習。系統式學習指的是以一整套有系統、有順序的方式，進行全面的技能教育與學習。這種學習通常從小開始，遵循「由易到難」「由基礎到複雜」的原則，通過長期的重複和實踐，使表演者形成扎實的基本功和精湛的藝術表現力，特別適用於程序化的表演藝術訓練。
在中國戲曲的傳統中，演員需要掌握多方面的技能，包括唱、唸、做、打，而系統式學習正是有助演員全面掌握這些技能。它的特點包括階段性、高強度和持續性。階段性指學習分階段進行，從簡單的動作到複雜的表演逐步提升；高強度指戲曲學習通常每天持續數小時，對體力和毅力要求極高；持續性指需要年復一年地反覆練習，才能達到熟能生巧的境界。嚴格的學習是為了培養演員達到極高的技術水準，在舞台上保持穩定的表現，避免失誤，並幫助他們理解戲曲的藝術精髓。
隨着時代的變遷，系統式學習面臨着不少挑戰。其一、現代學校教育與傳統的師徒制學習衝突，學生難以投入長時間學習；其二、現代觀眾對戲曲的需求多樣化，傳統學習是否能滿足現代審美需求需要探討；其三、許多傳統戲曲流派面臨後繼無人的困境，系統式學習的傳承受到威脅。
由於上述的原因，不需要長時間學習，短時間內即可集中力量解決問題的零碎式學習，也成為戲曲演員的學習模式。所謂零碎式學習是一種與系統性學習相對的學習方式，指的是將學習內容拆解成不連續的小片段，針對特定技能或動作進行集中練習，而非整體性的全面學習。相較於系統式學習，零碎式學習不需要固定的時間和長期的規劃，可以根據需要隨時進行。每次學習專注於一個特定的目標，如某個動作的準確性、某段唱腔的音準、某個武打動作的力度。
零碎式學習無異可在較短時間內對特定技能進行強化學習，可是戲曲是一門綜合藝術，要求動作、唱腔、表演等多方面的協調與融合，零碎式學習往往只關注單一要素，忽視了整體效果。戲曲演員需要扎實的基本功，而零碎式學習無法取代長期的系統學習。如果演員過於依賴零碎式學習，可能導致表演缺乏流暢感，影響整體的舞台呈現。
在戲曲演員的學習中，系統式學習和零碎式學習應該是相輔相成。系統式學習適合演員的長期培養，建立扎實的基本功和全面的藝術能力；而零碎式學習適合短期的補充與強化，解決特定的問題或臨時需求。
●文︰葉世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