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點滴】兒時的野炊
●楊澤方
兒時野炊，通常是在春秋兩季，與春遊、秋遊一同開展；地點依山傍水，既方便取水，又容易拾柴。
我們揹着鍋碗瓢盆、菜米油鹽，像一群快樂的小鳥，一路上「嘰嘰喳喳」地鬧着。
到達野炊地點，大家便忙碌起來，有的撿柴、有的搭灶、有的取水……
撿柴的同學爭先恐後地鑽進了山林。女同學機敏地掃視林間草地，發現目標，小跑過去，低頭彎腰，伸手一抓，枯枝便成了「囊中之物」。接着用枯枝往地上的黃葉上輕輕一戳，黃葉便穿在了枯枝上，不一會兒便像穿糖葫蘆一樣穿成了一串。男同學則手搭涼棚，抬頭張望，發現乾樹枝，便像猴子一樣「嗖嗖嗖」爬上樹去，伸手抓住乾樹枝輕輕一掰，「啪——」的一聲脆響，乾樹枝便斷在他們手裏。約摸半個鐘頭，撿柴的同學滿載而歸——懷裏抱着一捆捆樹枝和一串串樹葉。
搭灶是體力活，一般由男同學負責。他們從河灘上搬來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放在河畔平整的沙地上備用。搭灶看似簡單，實則是門技術活。先用大塊的石頭圍成一個大半圓，留下一個缺口作灶門。石頭的大小要大致一樣，這樣才能保證灶台的水平，鍋放上去才平穩。石頭之間空隙不能太大，否則火苗就會從各處空隙溜走，火力不集中，還很費柴。大塊石頭擺好後，就要用小石塊把四周的縫隙填堵一下。然後把鋼精鍋放在灶上試試，如果不平穩，就要用小石子在略低處墊一墊，確保鍋放上去穩穩當當。
柴備足了，灶搭好了。同學們便開始生火做飯，河灘上炊煙裊裊。鍋盆碰撞「叮噹」聲，柴火燃燒「噼啪」聲，師生吆喝談笑聲……奏起了一曲美妙的交響樂。瞧，二小組灶裏的火熄了，「燒火官」小明急忙埋頭用嘴使勁吹，結果弄了一張「大花臉」，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灶後的「小神廚」小強被濃煙一燻，眼淚直流。旁邊的小冬打趣道：「大廚師，你的菜炒糊了？別那麼傷心嘛……」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開飯了——」河灘上陸續響起一聲聲吆喝。各小組鋪上整潔的塑料布，擺上各色的菜餚。同學們圍成一個個圓圈，津津有味地品嘗着自己的勞動果實。每個小組的同學都會爭着搶着讓老師品嘗自己小組的菜品。那時物資雖然不豐富，但是無法阻止同學們豐富的想像，他們的菜名取得富有詩意。「鴛鴦五珍燴」，是同學們用紅蘿蔔、白蘿蔔雕成「鴛鴦」，蒸熟後擺在盤子中央，再用肉末、薑末、蒜末炒成肉醬淋上，最後撒上葱花、芫荽，真是有模有樣呢。「青龍過江」，實際上就是一小盆湯菜，上面橫臥着兩根長長的青葱……
如今，野炊漸漸被野餐替代。然而，兒時野炊的歡樂情形時常浮現在我的腦海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