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集/顧維鈞回憶錄\利 貞
想起之前讀過的The Memory of Wellington Koo《顧維鈞回憶錄》。晚年的顧維鈞，在這部英文回憶錄中，記錄了他作為中國代表團的成員，參與巴黎和會時所面對的所見所聞與所感──
「中國懷着極高的期望參加和會，自認為是戰勝國之一，正當訴求應得到公正對待。然而從一開始，顯而易見的是，在列強眼中，和會就不是公平正義的裁判所，而是為自身利益的談判桌。」參加巴黎和會時，顧維鈞三十一歲；而口述十三卷、合共六百多萬字的回憶錄時，他已年過八旬。即使遠隔半個世紀的漫漫時光，回憶那場不見硝煙卻依然腥風血雨的「和會」，依然可以從冷靜、客觀的文字背後，感受到他的屈辱與不甘，那是「弱國無外交」的殘酷與悲涼。
「中國的命運在密室會議中便已被決定。一紙密約的分量竟重過四萬萬國民的呼聲。」「在國際舞台上，中國孤立無援。我們的主張雖基於法律與歷史，卻只換來禮貌的漠視。」歷經百年，即使以今天的標準來看，顧維鈞筆下關於「列強」的描述依然精準犀利、入木三分。好在，那個被決定、被漠視、被侮辱、被損害的「中國」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若是顧維鈞能聽到當代中國外交官在阿拉斯加會談，說出「美國沒有資格居高臨下同中國說話」時，應該會露出欣慰的笑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