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回家過年
袁 星
每年一進臘月,過年這個詞就頻繁被提及。孩子該期末考試了,考完試該放假了;得提前準備準備,預留出時間走親訪友;逛超市、趕大集,買些過年所需的物品,煙花、鞭炮和對聯啥的。年味的確可能沒小時候濃了,新年還是年年過。
當家家戶戶貼上春聯,年就紅紅火火地來了。在這之前,很多人都在糾結或者考慮一個問題——回不回家過年。我在小鎮上居住,在小鎮上工作,雖然離老家只有短短十幾公里,也年年都在糾結這個問題。老家在農村,平時只有父母在,家中沒暖氣,臥室裏也沒安空調。雖然窩屋裏有煤球爐,客廳裏有空調,床上也鋪着電褥子,但還是不如小鎮上的家中舒服。相比之下,小鎮上暖和得多,也敞亮得多。可是,小鎮上沒有父老鄉親。不管平時還是各種節假日,小區裏沒有串門的地方和習慣,大都自己待在自己家。
熙順在幼兒園上大班,放寒假的當天下午,他就嚷着要回老家。他說想爺爺了,得跟奶奶一起回去。回老家前,我特意強調,老家冷。小傢伙卻蠻不在乎,他想回老家,老家有他的小夥伴,他可以一天到晚串門子。才5歲多點的他,都感覺得到老家的情感比小鎮上真摯,一有假期,他最願意的,還是回老家。
梓航正讀初二,期末考試結束,回到家時天已黑了。第二天一早,做完早餐,我跟他媽去上班。下午下班,他就要求回老家。他爺爺奶奶都在老家,他表哥翰林和表弟家滿也都已放假。他回老家,多半是和表哥表弟在老家和他姑姑家來回跑。或許,在他姑姑家時間更久一些。他姑姑家有寬帶有電腦,可以和他哥哥一起玩玩遊戲,有空還可以讓他哥哥輔導下學習和作業。其實,我也想回老家過年。如果可以選,肯定回老家。從小就在老家長大,那裏是我出生的地方,那裏有我完整的童年。雖然在小鎮上住了十幾年了,總感覺老家更親切。那裏各方面的條件不如小鎮上,可父母在,父老鄉親在,熟悉的環境在。
平時,和父老鄉親們很難有交集。大家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也都在不同的地方從事着各不相同的工作,整日忙碌和奔波。只有過年時,才能最大限度地在老家見見面、聊聊天。回到老家,串串門、散散步、聊聊天、打打牌、喝喝酒,就是一種極大的滿足。每年過年,也大都如此。簡單着,重複着,滿足着。孩子們的年,比大人更幸福、更快樂,也更容易滿足。像熙順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幾個玩具,一捧糖果,幾盒小摔炮,幾根滴滴金,一點壓歲錢,就能高興得滿街跑,甚至到處找小朋友顯擺、炫耀,似乎天底下就他最幸福,似乎整個世界都樂滋滋的。他們沒有壓力,只有假期、只有童真、只有新年的快樂。
新年,在大人的眼裏,是有諸多考慮的,也是有諸多事要幹的。比如,年味濃了還是淡了,壓力大了還是小了,啥時備年貨、啥時走親訪友等等。在我們這兒,過年確實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過年,能回家的,一定會回家。那些不回家的,肯定各有各的不得已的難處。有的是離家太遠沒有足夠時間,有的是工作需要必須得值班,有的是生活壓力大趁着過年在外多賺點錢。過年了,學生放假回家;外出務工的,大多返鄉。村莊,一下子熱鬧起來!原本被冬寒孤寂,空蕩了的村莊,湧入很多熟悉或不太熟悉的面孔。誰誰家在外上學的孩子、誰誰家在外工作的兒女、誰誰家新過門或還未過門的媳婦、誰誰家的女婿或新女婿,見過面沒見過面的,認識的不認識的,趁着過年都來了。年前年後,村莊,就這樣熙熙攘攘着!
過年,總是要聽聽動靜的,總需要些煙花爆竹的襯托。「爆竹聲中一歲除。」村莊的年味兒,經此起彼伏的劈哩啪啦的一聲聲爆竹聲渲染,會顯得更加濃郁。年嘛,年年如此。回家或不回家,順其自然。簡簡單單過,平平安安過,團團圓圓過,健健康康過。學學小孩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