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人網事】頭像學
狸美美
牽動全國的王星事件，讓「賣豬仔」的詐騙話題再次走到風口浪尖。某日，小紅書刷到帖子，說有逃回來的電詐人員透露，他們有專門針對微信頭像的專業培訓——看圖識「豬」。教導員所傳授的心法如下：頭像是水仙花的——優質客戶；其他花草類的——上等客戶；豪車豪宅的——輕鬆搞定；自拍的——好「豬」一頭；孩子頭像的——大軟肋；動物類的——有愛心，感化為主；卡通類的——直接放棄，人窮事多。
本以為是個段子，沒想到竟是真的。2021年6月，湖北十堰警方曾搗毀過一個網絡詐騙窩點，其詐騙備忘錄上便赫然記着：「微信頭像為卡通頭像，默認該人不具備被『殺豬』價值。」疑犯進一步解釋，用卡通微信頭像的人不要騙，因為經過大量接觸發現，這類人不僅事多而且還窮。
事實上，早已有人關注到社交媒體中的頭像大有門道，更將其稱為「頭像學」，與星座、屬相、MBTI，以及塔羅水晶一起，合稱互聯網五大玄學。而頭像學，正是通過分析社交媒體頭像，對用戶進行人口學特徵、性格及行為邏輯的畫像。準不準的另說，有趣倒是毋庸置疑的。
且絕大多數時候，還真不是心血來潮胡亂一說，很多「段子」背後都有學術支撐。比如有學者就在頭像學相關研究中發現，偏好使用卡通動漫類頭像的用戶多為年輕人，年齡介乎10歲至29歲間，是二次元一代。而30歲以上的較年長者，則明顯更喜歡風景名勝和動植物。10歲，牙都沒換完的小「乳豬」，確實沒有多少零用錢可供收割。
頭像學還跨越了國界，「歪果仁」們也在研究。比如有研究員分析了6.6萬推特（Twitter）用戶的數據，並詳細調查了434個推特用戶，來確定他們的性格特徵。該研究發現，頭像特別漂亮的網友，一般性格比較外向，頭像顏色也最豐富；「瘋批」們則會選擇更簡單、色彩較為單一的頭像；而搞笑性格的人不願意把自己的臉作為頭像。
還有中國學者研究了中外不同社交媒體上用戶頭像的文化差異，發現外國用戶更喜歡用自己的照片作頭像，還是懟臉自拍那種。而中國用戶則很少採用真人頭像，尤其是不加修圖的大頭自拍。研究進一步在微博和推特兩個平台中各抓取100張頭像，發現100個微博頭像中，只有25個是真人，非真人頭像高達75%。出鏡的少量真人頭像中，背影、側面、中遠景構圖佔主導，臉部特寫只有9張。而推特的100張頭像中，則有高達82%為真人頭像，其中臉部特寫60張。這背後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涉及非常有趣的「隱私」問題——很多國人表示不願露臉的原因是「隱私保護」，但在以往的認知中，尤其是相對於西方，國人其實在社會生活的其他方面對隱私是不怎麼敏感的。
最後說一個有意思的分支——職場頭像學，指通過換上特定頭像，來提升自己在職場中的人設，進而實現職場目的。看着一本正經，實操起來卻相當炸裂，因為社畜們紛紛換上了奇葩、「看上去不太聰明」甚至「看上去精神不太穩定」的頭像，目的是在「能者多勞，不能者不勞」的企業文化下，「讓領導覺得自己難堪大用」，從而避免加班。
所以玄學不是在吹的，頭像確實會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