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而有征】長滿青苔的城市
劉 征
浙江龍泉驅車1個多小時之後，就到達60公里以外的寶溪鄉溪頭村。此地不通鐵路，僅有可到的交通工具除了區域公交，就只能自駕前往。中途道路崎嶇，多處道路車身只能貼地通行。以至於我們一行3人，到的時候只剩下兩個人，另一個人中途堅決下車回去了。
這就讓此地有了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事實上，它內裏的一切都是怡人的，包括它的青瓷、竹別墅，還有田地。在夏天的晚上，倘若你要在此過夜，你就只好去聽蛙聲。這裏不像城市，夜晚是個人生活的開始。寶溪的夜晚屬於自然，到處都黑漆漆的，但很適合散步。
在田埂之間走動，然後和同行的周奕武聊聊天，他是龍泉電視台的主持人。我們來的路上，幾次三番，他都被人認出來去合影，算是當地一位名人。
這會兒，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他帶我去寶溪燒柴窯的人家去看看瓷器。我平時也喝茶，不過沒意識到柴窯和氣窯之間的差別。實際上，氣窯是經過工業化方法批量生產瓷器，柴窯卻是手工的。每一個從柴窯出來的器皿形狀只是大致相同，因為純手工的緣故，一盞瓷器就只唯一一個。因為如此，柴窯的杯盞經常被愛好喝茶的人選作主人杯。它的價格也更貴一點。一盞氣窯的瓷器或許需要幾塊幾十塊，柴窯的出品卻是幾百塊錢起價。
我們就坐在一個大通間，這裏是這戶人家的展示間，也是銷售室。沒有城市裏瓷器店的靜雅布局，所有的瓷器都被平鋪在數張拼湊的桌案上，一眼望去，全是杯盞。坐在一個角落裏和主人家聊燒瓷的故事，知道一些竅門，最後買了一個杯子。又穿過田埂，回去睡覺。
我對於這一次的旅行最滿意了。最主要就是這裏與世隔絕，周圍都是山，這裏的人燒窯的燒窯，種地的種地，好像跟外面毫不相關。因而，此處的寧靜不僅僅是人少帶來的，這裏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種安居樂業的原始狀態。
鎮上有一個文化中心，還是舊祠堂的樣式，青磚壘的，雕花木窗，中間卻有一個紅五星。第二天，我們去鎮上吃飯，那一戶人家正在現場製作年糕，只見一個大漢嘿呦嘿呦地壓着一杆木柄，那一頭有個已經成形了的白色米團。比起超市賣的年糕，這個年糕更軟糯，有生米的香甜味道。
但是，這個地方同樣適宜外來者。它的很大一塊區域是一片竹別墅。所謂竹別墅，是外觀都被竹子覆蓋，一棟一棟地排列在一個被規劃好了的園林當中。每一個竹別墅的樣子都不一樣，有圓形、方形，還有些不太規則。我們在去之前就定了這裏，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每棟別墅只住一兩個人。而竹子當中是各種落地玻璃組成的一個現代屋子坑，光線和舒適程度都是無與倫比的，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外面的田埂和樹木，就好像一個長滿了青苔的都市。
表面是原始的，其實卻是現代的。取了現代生活的便利與宜居，在視覺上，卻是滿眼的大自然。此地令人流連忘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