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難忘】翻生洪七公李惠民

  沈西城

  「洪七公來了,洪七公來了!」佳視創作室門外起了哄,我循聲響處望過去,一個身材不高、肥嘟嘟的青年出現在門前,一頭亂髮遮着眼,臉上露着嘻嘻笑,頂着大肚子,急急走進來。快步掠過我身邊,像一陣風。這傢伙是誰?問身邊同事王學文,回說︰「李惠民導演!」呵!原來就是推理劇場的合作夥伴李惠民!猶聽說是個工作狂哩,48小時不停地工作猶不累,是電視界一等一狂人。粗看,跟想像中的洪七公倒有幾分相似,再看清楚一點,唷!更像金庸筆下另一個人物周伯通。王學文同時笑了一下,道:「不管他長得像不像,咱們都沒有見過周伯通和洪七公。世上根本沒有洪七公和周伯通,他們只是金庸先生塑造的武俠小說人物。我們對洪七公、周伯通的印象,全是承接自金庸的塑造,然後隨心描繪出他們的臉孔,對嗎?」聽來有點兒道理。 按照我們描繪所得的印象,跟李惠民的賣相確有幾分相似。佳視仝人管李惠民叫洪七公,他從不以為忤,賊嘻嘻地,還有點喜歡這個雅號呢!

  在電視台裏,比較談得來的朋友,李惠民要算是其中一個,早在佳視時期,李惠民便跟我合作拍攝推理劇場,這是香港有史以來,第一趟把日本推理小說改編成劇集,成績很好,收視卻不佳。先天不足,後天返魂無術。李惠民是一個對藝術十分執着的人,看劇本,往往針對其中一個小處而提出反論,把編劇弄得很尷尬,這就需要我這個劇審打圓場。手板是肉,手心也是肉。有時候,真的不知如何應付,好言相勸,不成事,合縱連橫,也不濟,只能做好做醜,矮下身子,死命勸:「民哥,算了算了,不要太固執,大家退一步,編劇也是人嘛!」你道李惠民如何作答?虎眼一瞪,頭一側:「沈西城,我不也是人嗎?」

  李惠民的頭很大, 頭向橫一側,就顯得更大了,因而又為他博來另一個雅號「大頭民」。李惠民的外表不叫得英俊,對女人,卻另有繫人心處,身邊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女PA(助導),天生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人見人愛,大頭民可近水樓台先得月,卻放棄了權利。問原因,回說︰「不想跟人爭,橫豎都是輸的,何苦來哉!」鬼才聽他的,前前後後3段婚姻,風流之處,非常人能及 。

  在電視圈,獨領風騷的是《天蠶變》,蕭笙監製、黃鷹等執筆編劇,紅了一個徐少強;電影拍得最好的是《新龍門客棧》,跟徐克合導,外景全出自大頭民。滿天黃沙,馬蹄疾疾,刀光劍影,天地變色,廣袤遼闊的武俠夢,永遠存在李惠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