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鴻】親情和鄉愁的守望者──讀羅大佺散文集《故土難離》

徐 良
人們常說,作家就像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被劇作家史航評價為「是個老福爾摩斯,是個針對美的偵探」,一生愛寫作、畫畫、做飯的汪曾祺,到老都童心未泯。頗有反叛精神的法國評論家、思想家喬治·巴塔耶也作如是觀。顯然,這並非貶義和調侃。因為,作家往往對社會和生活抱以最美好的理想(甚至是幻想),而且還近似固執地不改初心,哪怕是被現實傷害得頭破血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其實是一個作家與生俱來的最寶貴的稟賦。
翻開羅大佺的散文集《故土難離》,洋洋灑灑40多篇文章,雖以「童年時光」「故土難離」「溫馨親情」「情繫洪雅」四個章節名稱予以區分,但其核心,始終難逃一個主題,那就是親情和鄉愁。作家羅大佺擁有一顆「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般的赤子童心,把生活中最美好的親情和鄉愁,視作他文學、生活乃至生命中最重要的情感滋養。
親情是根,無法割捨;鄉愁是鬚,千絲萬縷。從前的記憶,就算青澀,回首也只剩下美好。所以,從羅大佺的第一本散文集《一個人的故鄉》到最近的散文集《童年的酸鼻子樹》,羅大佺都一直在不厭其煩地書寫親情和鄉愁。甚至包括其小說《螢火蟲之約》,也氤氳在濃濃的鄉愁之中,帶給人們以心靈的溫暖、精神的慰藉和現實的思考。當然,這一定是有原因的。羅大佺的經歷可謂豐富且坎坷,尤其是26歲時,依靠頑強的文學創作,走出洪雅牟河壩那個小山村,離開故鄉以後,他漂泊過省內外很多地方,說他閱人無數、飽經風霜也並不為過。時間和距離,並沒有模糊故鄉的模樣,反倒增強了對親情和故鄉的思念拉力,千迴百轉,最終還是依了那一顆「長不大」的內心的牽扯,輾轉半生,終又回到了這一方故土。表現在文學創作上,便是對親情和鄉愁如初心般的守望,如潮湧般的深情傾述。
散文集《故土難離》緊扣親情和鄉愁這個主題,讚美親情、抒發鄉愁、感嘆命運、思考生活和人生。文集收錄了《童年的酸鼻子樹》《難忘童年走親戚》《母親的淚花》等帶有明顯鄉愁印記的優秀舊作,《懷念兒時的冬水田》《十六歲那年的夏天》《兒時的記憶》《遙遠的牟河壩》《坐在故鄉的土地上》《喊魂》等其他篇目,從更細膩更廣闊的視野豐富並昇華了這一主題。文章既生動描寫了殺年豬、九大碗、偷青等極具地域特色的獨特民俗,也不乏機智地記錄了拾稻穗、放牛、走親戚、玩彈弓等青澀而快樂的童年趣事,向我們呈現了更高層面的現實意義和人文觀照。正如陳建功先生在推薦語中所言:「本書懷着對鄉土的摯愛,以少年般的誠摯勾勒出故鄉的山川風物、鄰里鄉情、民俗事象、自然生態,為讀者展示了大西南的鄉村景象,描繪出不同時代的農耕文化風貌。此書中既流淌着對生命的慨嘆,又展示了人性的淳樸和美麗。其寄託着作者殷切的期盼和深切的思念,也傳遞着傳統生活方式在現代文明衝擊下的變化。」
高度和深度,是文學創作的兩個基本向度。如果說洞察社會、挖掘人性,是文學創作的高度,那麼,書寫親情和鄉愁就是文學作品最感動人心的深度。作家羅大佺擁有寶貴的稟賦,多年來,始終是一個親情和鄉愁的守望者,目之所及,皆是對親情和鄉愁的守護和讚美,對現實生活的美好發掘。他質樸溫情的筆觸,他對生活的獨到感悟,他對親情與鄉愁的深情篤定,令人動容。這種與生俱來的稟賦和深情不移的堅守,成為作者多年來文學創作的思想動力,也成為他親情和鄉愁主題書寫的獨特標識。
當下我們新時代的生活如火如荼,很多更新更有時代感的美好不斷湧現在我們面前,相信作者作為親情和鄉愁的守望者,以他的寶貴稟賦、敏銳感知和深情文筆,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更多更新更美的關於親情和鄉愁的新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