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線/過了臘八就是年\張君燕
進入臘月，凜冽的空氣中融入一絲歡快的味道，人們行色匆忙，卻掩飾不住臉上興奮的表情，似乎在醞釀着一件大事。到了臘月初八，秘密藏不住了：人們忙着剝蒜製醋，泡臘八蒜，吃臘八麵、臘八粥。一年一度的臘八節就這樣來了。
臘八節算是典型的北方節日。究其原因，一說臘八是上古重要的年終祭祀日，也是佛祖釋迦牟尼參悟成道的日子，後來逐漸成為民間節日。而古代這些慶祝、祭祀主要在北方盛行。二是飲食風俗的差別，臘八吃的很多傳統食物，在北方很常見，自然利於傳播。
吃臘八粥是臘八節的重頭戲，不可或缺。臘八粥，又稱「七寶五味粥」「佛粥」「大家飯」等，是一種由多樣食材熬製而成的粥。臘八粥的最早文字記載在宋代，南宋吳自牧《夢粱錄》記載：「此月八日，寺院謂之臘八。大剎等寺，俱設五味粥，名曰臘八粥。」我國喝臘八粥的歷史，已有一千年以上。在這一天，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黎民百姓，都可以捧着一碗臘八粥，品嘗生活的甜蜜。
臘八粥講究一個食材豐富，不同地區的用料可能稍有差別，但基本上都包含大米、小米、糯米、高粱米、紫米、薏米等穀類，黃豆、紅豆、綠豆等豆類，還有紅棗、花生、蓮子、核桃仁、葡萄乾等乾果。舊時條件有限，人們準備食材的時候，有時需要跑幾個商店才能買齊，頗有一種「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的忙碌之感。與此同時，看着一袋袋食材，五穀豐登的殷實感和滿足感也油然而生。
在我們家，祖母有她的「獨家配方」──加入一些她自己做的柿餅。深秋，把從柿子樹上摘下來的柿子去皮、晾曬，然後封箱等待出霜，就大功告成了。祖母做的柿餅很甜，彷彿凝聚了天地之精華。「臘八」的前一天晚上，祖母忙碌起來，洗米、泡果、去棗核、煮紅豆……煮紅豆可是很關鍵的一步，臘八粥紅潤鮮亮的色澤全靠它了。紅豆煮開後，祖母依次下其他食材，然後用濕煤封上火，慢慢地煨上一晚。第二天一早，等我們起床時，屋子裏就已經瀰漫着臘八粥香甜的味道了。
祖母做的臘八粥更像是「臘八飯」，很是濃稠，幾乎不見湯汁，糯米浸透了紅豆的顏色，變成了「紅米飯」，讓人食慾大增。各種食材煮得軟糯，口感極其綿密，要仔細分辨，才能辨別清楚。其實無需辨別，好吃就是王道。祖母每每特意煮上一大鍋，她說吃剩的八寶粥可以保存起來連吃幾天，有「年年有餘」的好兆頭。當然更重要的是可以滿足我們饞了一年的腸胃。
在北方鄉下，有「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之說，臘八一過，意味着拉開了過年的序幕。祭灶過小年、掃房子、磨豆腐、蒸年饃、殺年豬……一年中最忙碌、最喜慶、最團圓的一段時光就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