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讀者/一場小小的生命循環\米 哈
生命是線性,又是循環的。生命有限,但我們在不同的生命角色之間循環,從孩子變成大人,又從大人變成父母,父母老了又成為孩子一般,而這也構成了所謂「生命循環」故事結構的三個角色:天真無畏的「孩子」、渴望冒險又被現實束縛的「成人」,以及承擔責任、同時心懷擔憂的「父母」。
這些角色呈現不同人生階段的困難與成長,也讓讀者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影子。以喬伊斯的短篇小說〈一場小小的雲〉(A Little Cloud)為例,故事講述一位中年律師小錢德勒的生命故事,讓我們窺見了一個夢想者的掙扎與覺醒。
小錢德勒過着安穩卻枯燥的生活,時常幻想能成為一位詩人。這樣的幻想不真實,卻是「孩子」角色的必要天真。有天,他重遇了老朋友蓋林,這位在倫敦闖蕩的新聞記者讓小錢德勒羨慕不已,因為蓋林象徵着冒險與成就。然而,小錢德勒無法擺脫現實的責任和家庭的束縛,只能在心中暗暗幻想。
在此,小錢德勒進入了「成人」這一角色的掙扎。他心中充滿了冒險的渴望,卻無法擺脫現實生活的責任。這冒險與順從之間的衝突,正是「生命循環」中成人角色的典型特質。
當小錢德勒回到家,面對妻子和幼子,他內心的不滿和失落達到了頂點,並在無法掌控的情緒中發作。他看見孩子哭鬧,突然失控對孩子發火,這讓他驚覺自己並非想像中的詩人或冒險者,而是一個平凡、脆弱的小人物。
在這一刻,小錢德勒從幻想走向現實,並經歷了一場「成長」的覺醒,他成為了一名承擔現實責任的「父母」角色,回歸平凡,接受自己作為家庭一員的身份。
小錢德勒認識到自己不再是追尋夢想的「孩子」,而是被現實束縛的「成人」,而在掙扎之後,他的幻想被擊碎,最終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一個平凡的「父母」。這就是「生命循環」的故事,也是不合我口味的故事,除非故事接着迎來父母再一次成為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