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人語/紅的喜樂\姚 船

  圖:紅的喜樂
  圖:紅的喜樂

  在五彩繽紛的顏色中,國人最鍾意的非紅色莫屬。

  紅,象徵着熱烈和朝氣蓬勃,顯示着奮發向上的精神。每逢節慶,人們必定把環境布置得紅彤彤一片。紅旗飄飄,紅色標語高懸,大紅燈籠排排掛,讓人沉浸在紅色海洋中。

  家有喜事,貼紅色對聯,剪紅色窗花,穿紅外套,着紅色衣裙,讓歡樂氣氛瀰漫室內屋外,令愉悅映襯在每個人笑臉上。

  隨着開放的春風,人們走出國門,遊走或移居他鄉,加上與外國文化交流日益頻繁,民俗的中國紅,也逐漸飄逸到世界各地,為世人認識、讚賞。

  那年大兒子籌備婚禮,他的英裔女朋友從美國來加拿大。除了婚紗,她希望有一件中式旗袍。我們帶她到唐人街專賣旗袍商店,由她挑選。內子問她:「喜歡什麼顏色?」面對色彩紛呈的旗袍,她亳不猶豫回答:「紅!」又補充道,「中國人喜愛紅色,我也喜歡。」

  婚宴時,除了開場穿白色婚紗,她換上胸前配金絲花的紅色旗袍,興致勃勃和丈夫應大家要求做遊戲,一桌桌舉杯敬酒,穿梭於賓客之間。不少人稱讚她的紅色旗袍大方漂亮,令她更加神采飛揚。中國紅,像飄逸的一朵雲霞,為婚宴增添喜慶歡樂。

  在加拿大,由於地處寒帶,整個冬天幾乎白雪皚皚,那種童話般的靜謐,年復一年令人對白色有着特別的感情。如果在聖誕節,你看到西人家大門上掛一個白色花環,不必驚奇,那是主人慶祝佳節的裝飾,跟我們春節在門口掛紅燈籠一樣。

  不過,加拿大人也有對紅色感到欣喜,且熱烈追求的時候,那是在楓葉紅了的十月。

  加拿大號稱楓葉國,不論城市或鄉村,山區或原野,到處都可見楓樹,一排排,一片片,可說漫山遍野。每當秋天楓葉變紅,人們就會紛至沓來,去欣賞大自然賜予人間的美景。

  楓葉的紅,純粹、樸實,迷人而不妖嬈。一葉一點紅,一樹一簇紅,一簇簇鋪排開去,有如上天用彩筆,一揮一抹,天地之間驟時呈現出美麗的紅霞,映入眼簾,悅人心扉。

  多倫多今年是暖秋,九月底已有楓葉變紅。我們家附近有一個不大的公園,車路及人行道入口處中間的一片草地上,有一株高大的楓樹,密匝匝的樹冠像一把巨大的遮陽傘。也許是處於風口,每年它都比其他樹木早變色,今次也不例外。

  遠遠看去,它像一把燃燒的火炬,令人心動。不久,紅葉飄落,灑在草地,又恍似一匹綠色綴滿小紅花的綢緞鋪在眼前,誰又忍心從上面踩過?像這樣的景致,當楓葉全面變紅的時候,幾乎在城市裏隨處可見。

  不過,要真正欣賞「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壯麗,最好還是去郊野,尤其是省立或國家公園。那裏有壯闊的楓樹林,依山臨水。天藍水碧,楓林像晚霞般染紅天邊,又在水中投下美麗的倒影,似真似幻,叫人流連忘返。

  當紅葉褪盡,光禿的枝杈迎來紛紛揚揚的雪花。北風呼嘯,大地銀裝素裹,加拿大人的心境也像大自然一樣平靜下來,回歸對純白的偏愛。

  而遠在大洋彼岸的神州大地,人們對紅色的寄託依然澎湃。年關在望,團圓的喜悅又映襯在紅燈籠、紅對聯、紅衣冠……之上。一年的祈望,誰不想日子紅紅火火,生活一年更比一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