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借虛擬世界折射現實危機 米格爾冀作品給觀眾更多空間
「銀幕遊歷者——米格爾·戈麥斯大師班」9月29日已在平遙電影宮內舉辦了。活動由選片人、策展人、作家、導演馬克·佩蘭森主持,導演、第八屆平遙國際電影展「費穆榮譽」評審主席米格爾·戈麥斯圍繞電影的虛實問題與觀眾分享他銀幕遊歷的經歷。米格爾·戈麥斯拍戲借虛擬世界折射現實危機,盼現實與虛幻世界形成對話,冀作品給觀眾更多空間延續故事,而將作品分上下部目的是激活觀眾,讓他們變得更主動。●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楊奇霖/圖:組委會
米格爾·戈麥斯講述,在里斯本上戲劇電影學院時,自己不是好學生,由於戲劇學得不太好,所以學習製片,畢業後,因為朋友在報紙工作,就開始寫影評,以辛辣的筆法而著稱,後來申請政府的資助拍短片,算是正式入行。
當馬克·佩蘭森問及,拍片的時候是否會有意借用別的電影的細節時,米格爾·戈麥斯答:「《綠野仙蹤》堪稱電影中的電影——在堪薩斯州鄉間生活着一個女孩、一條狗,龍捲風襲來把女孩帶到了一個叫奧茲的地方。1930年美國的這部影片是在電影棚中拍的,但是通過奧茲這個地方,反映出來的也是現實,奧茲世界的規則與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與我們的現實形成了一個平行的宇宙。我的電影也是希望能夠呈現堪薩斯州這樣的現實世界,並且構建像奧茲這樣的虛擬世界,試圖讓現實和虛幻的世界能夠去形成對話。所以在拍攝時,不會拘泥於形式,而是讓鏡頭去講話。」
「我們在拍攝時會忘掉其他電影,我們往往在拍攝時做決策,而拍攝必然會拍你面前具體有形的東西。電影記憶已成為我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雖說未必有我的真實生活體驗那麼重要,但是這種重要性可以說是等量齊觀。」米格爾·戈麥斯說。
作品分上下部欲激活觀眾
問到在拍片時有什麼一定之規?米格爾·戈麥斯表示,「我在拍攝時規則會有所調整,我有的電影是分上下部,就是因為其中各自適用的規則是不一樣的。在影片和觀眾之間實際上是有權力關係的,給予電影的權力或者力量,我覺得過多了,使得觀眾有時候會感到無助、茫然,這樣觀眾就陷入被動的地位。所以我把電影分出上下部,雖說這種方法並不一定適用於所有人、所有影片,但能夠激活觀眾,讓他們變得更加主動。」
他提到自己的第二部長片《可愛的八月》,「上半部我希望呈現拍攝地人們的肖像以及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到中段時這些人們就處在虛幻的現實當中,在他們的儀式之後開始描繪虛擬世界,而此前在現實當中採集的元素會在虛擬世界重現。這部影片並不是只有第一和第二兩個部分,還有第三部分,因為我希望給觀眾更多的空間,讓他們在腦子裏面形成這部電影的第三部分。」
米格爾·戈麥斯提到了這部影片背後的故事,「本來這部電影最初沒有像我剛才描述的方法去拍,但在開拍前製片人告訴我經費緊張,建議我再等一年,所以我就想不如找個攝影機,建一個小的攝製組,拍一個精簡版。後來葡萄牙遇到了財政危機,2013年歐盟要求國家採取緊縮措施,我們的影片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所以為了對危機做出反應,要通過拍攝虛構的世界去做回應。如何能夠把虛幻世界拍得栩栩如生,針對現實世界的困境做出反應,我們請了一些記者,每天去搜集新聞。我和編劇根據整理出來的新聞來編寫劇本,把這些故事盡快拍出來。」
電影將現實變成超現實
提到電影《腹地》也是因為巴西出現了危機,導致導演改拍《壯游》,(是不是您每部電影都是因危機而產生的?) 米格爾·戈麥斯解釋:「因為巴西那邊有危機,所以影片無法完成拍攝,我是希望它能作為我的下一部作品,而且《壯游》也在康城為我贏得了獎項,所以希望能夠有助於我未來拍片。」
「《壯游》的靈感來自於毛姆小說《客廳裏的紳士》當中的兩頁紙,裏面描繪了主人公在緬甸的遊記和旅行當中的經歷。後來研究發現這件事並不存在,而是虛構的,甚至是一種反諷,即男人是懦夫,而女人很頑強,我們就以此做故事的基礎。但我們想一部電影也不止是一個故事,所以在用電影講故事的時候,不是你頭腦當中有了一個影像你就可以去講,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催促你去講。整個電影不管上半部還是下半部,都是把現實與虛構的世界相融合,電影在風格上的衝撞表現為像奧茲和堪薩斯州的對立,現實和虛幻世界的對立,可以說現實拍出來比奧茲還像奧茲,現實變得像超現實一樣,這是電影的魔力,通過電影來形成過濾和昇華。」米格爾·戈麥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