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舞劇《花木蘭》 刻畫女性自我成長歷程
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家喻戶曉。舞劇編導周莉亞和韓真深感木蘭是個動人的角色,想把這故事傳承下去。她們除了致力把情節講得漂亮外,還採用當代性的藝術角度去表達當代的審美觀,讓大家從女主角的經歷,體會「木蘭精神」的意義。\劉玉華
周莉亞和韓真主要以女性的視角去編創《花木蘭》,在忠於廣為流傳的木蘭原型基礎上,進行屬於自己的思考,並發掘劇中人物,尤其是木蘭多個成長階段的內心情感變化。
運用顏色營造特定場景
周莉亞接受內地媒體訪問時透露:全劇借助木蘭跟三個男性的互動,去塑造她不同層面的心境及情緒。
首先,年少活潑、嬌媚的木蘭與父親之間的親情,展現她愛親人、家鄉的情懷。換上盔甲從軍後,木蘭和衛將軍相互傾慕,抒述男女間的愛情。此外,編導加插全新的角色──柔兒,安排木蘭聽到他吹奏樂曲,喚起其思念獨留家鄉老父的愁緒。作為女子,木蘭覺得柔兒雖然來自敵方,但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她想用愛去感化柔兒。這個場景凸顯了木蘭母性之愛的天性。
韓真指出:木蘭從軍皆因她愛父親、愛家鄉,她去殺敵保衛國家壓根兒不是想着自己要變成一位將軍。在她內心深處,替父親披上戎裝作戰,為的是完成她作為女兒的本分。然而,未能留在父親身旁侍候他,令木蘭十分惆悵。可以說,自離鄉到軍營、戰場,她的際遇展現了自我成長不同階段的歷程。
談到此劇的視覺表現手法,周莉亞表示:劇中運用顏色的碰撞,營造鮮明的特定場景效果。譬如說,綠色呈現家園,紅色烘托戰爭;夜襲時,偷襲敵軍手執彎刀折射出閃閃銀光等等,旨在衝擊觀眾的視覺,強化劇場效果。
舞蹈編排方面,加入大量武術動作是另一特點。其中「練兵」的群舞場面,是結合武術和舞蹈動律最明顯的例子。
因應脗合人物身份的關係,衛將軍與木蘭夜間相遇的一段雙人舞,改以視覺上像是兩個男子在對打的姿態、形式,呈現整段長達約五分鐘的男女主角互動,可謂顛覆慣常雙人舞萬般柔情優美的模式。
韓真補充:兩位舞蹈員每一次出拳,力度都是真實的,因為舞台表演不能像電影那樣用切換鏡頭補足對打效果。由是,舞者必需默契十足,刻苦鍛煉。
「圓」的概念貫穿全劇
《花木蘭》的舞台布景設計,刻意地用上很多圓形的意象。自始至終,「圓」的隱喻貫穿全劇:銅鏡、圓形飯桌、家中那扇圓窗、圓月、戰鼓……周莉亞表示:「圓」的概念,表現出中國人追求團圓、圓滿。
她又談到以圓形轉動的舞台,側面地代表時間的流轉,推進情節。旋轉的舞台不斷地閃現出木蘭周圍的人和事件,形象化地述說時光流逝。
飾演花木蘭的郝若琦身高一米七六,曾在周莉亞、韓真的另一齣舞劇《杜甫》(2015年)裏扮演端莊大氣的貴妃。她既擅長演繹中國古代女子的含蓄柔美,本身更擁有外放的性格。自首演以來,郝若琦一直扮演木蘭的角色。積累多年的經驗,使她在掌握人物性格方面,細膩全面;加上舞技造詣出眾,外形氣質發放出獨特的個人藝術魅力。
《花木蘭》全劇共分序幕、第一至四幕及尾聲,2017年5月在北京國家大劇院首演,迄今已公演逾百場。
其中第四幕,木蘭與衛將軍陰陽永隔。為了祭奠她和將軍的愛,編導安排她在眾士兵面前甩下一頭長髮,揭露自己巾幗英雄的真正身份,顯示其完成作為女人、女兒的自我成長歷程。
韓真強調:舞劇的核心精神就是成長,成長裏面也包含一種認同感。木蘭在男權社會當中,只有建立了軍功,即使最後眾人知道她是個女子,也可以保住她和她的父親。她的勇氣教人折服。
為此,眾士兵看到長髮及肩的花木蘭真貌後,仍甘願單膝跪地,接受她統領大軍。這就是社會向女性表示的尊重;木蘭成長後也同時獲取了自我認同。
當代很多女性,運用自己的智慧,敢於追求自由,為個人、為普羅大眾謀幸福。她們面對困境危機,無懼艱難,勇往前衝,同樣是在經歷自我成長及自我認同。
2024年1月初,《只此青綠》《詠春》同步在本地舞台搬演,《花木蘭》將是今年接連公演周莉亞、韓真創作的第三部舞劇。香港舞迷可藉此機會,進一步認識她們不同時期的創作風格。
註:由寧波市演藝集團演出的《花木蘭》定於9月14及15日假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公演兩場。《花木蘭》為中華文化節壓軸演出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