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華夏/天山奇美看不完\霍無非

  圖:霍爾果斯天山山脈。/作者供圖
  圖:霍爾果斯天山山脈。/作者供圖

  「翻過千層嶺哎,爬過萬道坡。誰見過水晶般的冰山,野馬似的雪水河……」這首歌頌新疆軍民戍邊擒敵的電影插曲自小到大響徹在耳際,引我嚮往新疆,到了新疆實地一看,發現這個約佔國土面積六分之一的最大省級自治區,景觀雄偉遼闊,形態多姿,與我沒去之前想像的單一有不小的差別──這才是掀起你的蓋頭來,形象大美的新疆啊。

  旅行車在連(雲港)霍(爾果斯)高速公路向西行馳,怎麼也跑不出天山的懷抱。新疆以天山為界,將南北兩麓分為南疆和北疆,往頂上瞅,發現天山是很會打扮的,即使是在盛夏,她的頭上仍裹着素白的雪紗,身上穿戴青翠的裙衣,星星點點的紅花黃花,佩在豐腴的衣襟上,在藍天麗日下楚楚動人……來到果子溝,距霍爾果斯口岸不遠了,兩架橋樑被高高的墩柱頂在半空,從隧道穿過,彎月似的向前延伸,滿載貨物的車輛以雪山、雲杉、風車旋轉葉片為背景,沿着當今的「一帶一路」,把「中國製造」運出國門。而在賽里木湖,清澈見底的水中,圓潤光滑的卵石砂粒,倒影的雲朵山景,一目了然,洗滌着人們的心靈。

  伊犁雨量充沛,水草肥美,花木葳蕤,麥黍搖穗,好一個「塞北江南」!在八百年前的元代,這裏就成為屯墾之地,一部分維吾爾族人從南疆遷來墾荒種田,與在此的哈薩克族、漢族、蒙古族等其他民族成為好鄰居,各盡所長,共同用勤勞的雙手把伊犁打造成新疆傳統的糧倉。在新疆的那些日子,遇到的雨天也是在伊犁,那拉提河谷草原草尖滴珠,潤土養根。遠方的山峰雲煙氤氳,飄渺若仙。鞏乃斯河浪花擊石,咆哮着奔騰似馬,而岸上草場的牛馬卻不為所動,垂下頭窸窸窣窣只顧吃草……

  車上了獨(山子)庫(車)公路,要翻越天山了,彎彎曲曲盤山路,雨水未歇,路面濕滑,越往高去,霧氣越濃,尤其是兩車相會,路面顯得窄,心不由得提起來。但瞥一眼濕漉漉的窗外,雪水在峭壁石砬上飛瀉,雪松傲然挺拔在山澗,山邊的石坡蓋着未化的積雪,群群黑頭白綿羊像白雲飄移,險與美並存,那種不安一掃而光。車過山頂下南坡,雨漸漸停了,地勢變得平緩漫長,進入天山腹地,要往巴音布魯克趕了,這個被蒙古語稱作「豐富的泉水」的地方,最大的感覺是盛夏如冬。次日換上冬裝,來到平如鏡面的天鵝湖,九曲十八彎的開都河,哎,近處天鵝浮游,草場如茵,雲掛山尖,遠方雪峰連綿無際,一股神聖感油然而生……

  身上的冬裝要脫下了。從北疆進入南疆,地表呈黃色的砂土狀,溫度隨之升高,這裏降水量稀少,地表的水分很快蒸發,胡楊、紅柳、駱駝刺等耐旱植物頑強生存。有一種驚奇想不到,蒼茫四合,有個翡翠般的博斯騰湖,裏面碧水漣漣,小舟穿行在荷花蘆葦叢,驚起水鳥,彷彿置身在邊疆的「白洋淀」。我國最大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就在一旁,著名的羅布泊是其一部分,騎上駝背,駝鈴叮噹,極目遠望,大漠恢弘,如遇風吹沙揚,沙丘流動,有的厚達百米,名副其實的維吾爾語寓意:「進去出不來」呀。

  再跨天山東段的干溝,來到旱熱的吐魯番,赭紅多褶的火焰山下,熱浪滾滾,溫度計顯示地表是攝氏五十八度。不過不要緊,附近有一處古代水利系統──坎兒井,智勤雙全的先民們,挖渠掘井,把雪山淌下的雪水引進地下,不讓珍貴的水源蒸發流失,潤澤葡萄等果樹長長的根鬚,換來姹紫嫣紅的瓜果豐收,滿園甜蜜。在坎兒井不易坍塌的鈣質黏性土暗渠,一片清涼,這種灌溉納涼的土工程,千年不衰,至今仍發揮巨大的作用,傳下的福祉真是受用不盡。

  天山之巔,驚世天池,一潭「玉液」懸在半空,與天穹對接,留下幾多傳說,再現多少神奇!數峰環水,神斧劈裂,豁然開朗,博格達主峰雪光閃銀,巍巍大勢。天池是天山的符號,天山恰似奇幻的「魔方」,充滿巨大的能量,同一時節變換四季,氣象萬千,造就了嘆為觀止的自然勝境和人間壯舉。環天山轉一圈,上下四周的奇美景觀看不完,寫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