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散為器/照 壁\馮愛枝
三四百年以上的民居住宅,在今天已不多見,但因為西北地區氣候乾燥,磚木結構的甘肅天水胡氏古民居得以很好保存。在今年出圈的天水麻辣燙之外,胡氏古民居是遊客到天水的一個主要打卡地,其由南宅和北宅兩處隔街相望的古建築群組成,也稱南北宅子,具有顯著的西北四合院特點。
到北宅參觀,首先一個巨大的「福」字照壁映入眼簾。照壁是面對大門起屏障作用的牆壁,俗稱影壁、照牆,影壁是「隱蔽」的諧音,進門一個影壁,路人從門前經過,宅內便不會被一覽無餘,妥妥地保護好了隱私。
當地導遊介紹,古人認為「直來直去」會損人丁,即氣不能直對堂屋,不然不吉利,破解之法就是在正廳大門前面置一面牆,用照壁擋住煞氣。同時為了保持空氣通暢,封閉起整面牆也不行,所以就形成了照壁這種特有的建築形式。氣不能直對屋是一個解釋,民間還有一個說法,就是殭屍只能走直路不會轉彎,設置了一面照壁,殭屍如果「來訪」,進了門就會「碰壁」,反映出祈吉、避邪、求平安的民俗心理。
不只民宅有照壁,舊時衙署多由四合院組成,也會建照壁。南陽府衙照壁底座為青石須彌座,主體分為兩部分,右側繪製有三隻雄雞和重疊的雞冠花,分別寓意「連升三級」「官上加官」,左邊畫面是照壁的主要內容,上面圖繪的怪獸名叫饕餮,相傳貪婪無比,吃掉身邊的金銀財寶,如此貪得無厭最後跌落大海。建在衙署,為官者每日上班就能看到,以此警誡切莫貪贓枉法,否則天理難容。
照壁上常見題字,天水胡氏古民居題的是大「福」字,其他地方也有題「祿」「壽」「康」等字的。倘照壁比較長的話,則會題四個字,像篤禮崇義,耕讀傳家,代表家風遺訓;淡泊明志、寧靜致遠,表達個人志趣。宋朝趙抃去四川做官,隨身攜帶的行李僅有一張琴和一隻鶴,照壁若題寫「琴鶴家聲」,即給人說此為趙姓人家,照壁既顯示主人情志,還順帶暗示主人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