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門日語/尋找彼得潘\簡嘉明
一名小六畢業生在取得升中派位通知後接受記者圍訪。當他分享學習心得,表示周一至周五放學後都要補習,也認為努力學習是自己的本分時,站在身後的同學不期然瞪眼張口,顯露錯愕驚訝的表情,又與另一名同學交換眼色,惹人遐想。不論後排學生的鬼馬反應是對同學的回應感到難以置信、不敢苟同,還是充滿訝異也好,他們的萌樣與前面自信得體的同學相映成趣的畫面已瞬即被網民及媒體瘋傳,變了城中熱話。
畫面中的人物都是小孩,小孩也有表達意見和表現自我的權利,別人就不要再惡意批評,將輿論壓力加諸三名學生身上了,反正這事肯定已成了他們難以忘懷的人生經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讓我想起自己的一首詞作《尋找彼得潘》。「彼得潘」其實是指小說家詹姆士·巴里筆下虛構的「Peter Pan」,一名性情奔放、會飛、充滿好奇心且永遠長不大的小男孩。歌詞有數句是:「成年大都秒秒匆匆/誰還冒險怕會失蹤/沿路薄冰/前面是堆積工作/該不該放鬆/童年夢都冷冷冰封/模型漫畫長期沒碰/唯求利益/沉默莫非更易成功/春天都變凍」。按照受訪小學生的答案來看,成年後才會面對的生活壓力,現在連小學生也在經歷。即使學校課業繁重,還要天天補習,更漸漸成為習慣,覺得理所當然。我們重視學歷和成就的社會,正不斷加速孩童的成長,要他們在成年之前已嘗到為未來奔波勞碌的滋味,所謂無憂無慮的童年,在今時今日,真的難以復再。
升中派位結果已出爐,盼望三名男孩都可以拋開這次訪問對他們的影響,無拘無束地享受夏日陽光,開開心心地在暑假盡情玩樂。世上沒有「彼得潘」,無愁無慮和充滿好奇的童年總比預期消逝得更快,無論如何成功,也難一生維持守護。童真、童趣和童心,着實可貴,錯過了就無法追回,成年人也羨慕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