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藝術館×上海博物館 「尋香記──中國芳香文化藝術展」呼吸之間 跨越千年
芳香文化是中國歷史悠久的生活藝術，與當代生活仍然息息相關。史前時期，先民就已焚燒草木以溝通神靈，這原始的香氣，掀開了香文化的序幕。爾後，隨着裊裊芳香滲透到古人生活的各個層面，一呼一吸間，也構築起人們對芳香的無窮追求與想像。香港藝術館近日與上海博物館共同策展，帶來「香港賽馬會呈獻系列：尋香記──中國芳香文化藝術展」，以109組上海博物館藏品及51組香港藝術館珍品，與觀眾展開一段跨越千年的尋香之旅。◆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黃依江
今次展覽分為四個單元，香港藝術館館長（中國文物）莫潤棣介紹，四個部分並非按照時間順序而是以用途來分類，從香材流變、宗教儀式、文人生活等不同角度探索香文化。值得一提的是，館方更為不同展區設置了相應的香氣裝置，觀眾穿梭其間，便可「暗香盈袖」，感受古人聞香養性的況味。上海博物館副館長陳杰也說到：「今次展覽不止於欣賞文物，更要以嗅覺感知，不僅要用眼看，還要在呼吸之間感受。」
一級文物《斜倚薰籠圖》首來港
今次最值得留意的展品，為上海博物館帶來的兩件國家一級文物——陳洪綬畫作《斜倚薰籠圖》和南梁釋慧影造釋迦牟尼佛漆金像。《斜倚薰籠圖》描繪仕女斜倚一薰籠旁，並以籠中的鴛鴦形香爐薰香衣物，刻畫入微，為陳洪綬中年的代表作之一，今次罕有於上海博物館以外展出。上海博物館工藝研究部主任施遠提到，陳洪綬在人物畫方面成就極高，而仕女是他最重要的題材，《斜倚薰籠圖》就選取了貴族婦女斜倚薰籠的姿態，反映了晚明時期文人士大夫家族中的日常一瞥。
梁釋慧影造釋迦牟尼佛漆金像於清同治年間出土，是南朝造像的存世珍品。此像主尊的釋迦牟尼佛面相飽滿，佛像背光和底座中心均飾有一件焚香用的博山爐，展現「香」作為溝通眾生與諸佛菩薩的媒介，是鑒證香和佛教文化緊密聯繫的重要作品。施遠說：「南朝石刻傳世的極少，即便有流傳下來的，因南方天氣潮濕，也已面目全非。而這一件文物在蘇州出土時罕見地保存完好，不僅可以看清立體雕刻，背後的陰刻也細緻可辨，很好地傳達了南朝時期佛教藝術的發展狀態。」
各式器具透露用香巧思
香爐、香筒和香囊，各式香具無一不透露着古人用香的巧思。展覽中一把嵌沉香木雕芝蘭圖團扇，其上嵌有由沉香木雕成的芝蘭圖，雕工精湛。沉香芳馥高雅，自宋代以來廣受文人歡迎，這樣的沉香扇，每一搧動都是撲面的薰香氣味，盡顯古人智慧。一件明代龍泉窯青釉薰爐蓋，做成圓球體，是專門用來薰香帽子的設計。一件剔紅重簷廡殿形器具，雕刻細膩工整，窮盡奢麗，從外觀來看很難想到這是一個香盒，香盒內空，用於存放線香。此盒分為四層，底為須彌座，中有一屜，座下銅足，為清代中期珍貴的剔紅精品。
展覽也展出了香港藝術館館藏的近30件香囊，材料包括刺繡織錦、掐絲琺瑯、玉石等，細小的囊身上大多以鏤雕或纍絲等高超巧藝製成，其形制紛呈，紋飾多樣。館方因此特別訂製弧形斜台，以鋼針逐一將香囊固定，使香囊以垂吊的方式呈現，讓觀眾以最佳欣賞角度觀賞這些小巧的精品，見證古代精緻細膩的隨身香物。
透過古畫看古人焚香風尚
「爐瓶三事」指的是香爐、香盒和箸瓶的組合，這些是焚香的必備之物。香盒用來存放香丸、香粉、香餅，箸瓶則用來插夾取香料和清掃香灰的工具。它們最早在元代開始作為固定組合出現，至明清時，多為文房雅室的實用陳設，深得文人雅士青睞。
展覽亦包括古代書畫，透過畫作尤其是其中的人物畫，觀眾可以看到古人用香的習慣與風尚。明代畫家仇英所作《倪瓚像》，描繪元代隱逸文人畫家倪瓚坐於榻上，身旁有一鼎式香爐，施遠笑言，「庭前有樹，旦夕汲水揩洗，竟至槁死」的倪瓚有潔癖傾向，想必這樣的人用香更為講究。此畫用筆工緻，設色妍麗，細膩地表現了香具在文人書房中的陳設場景，從中可見香的品賞對古人生活美學和藝術創作的重要性。而描繪「文人派對」的《十八學士圖屏》，全組由琴棋書畫四屏組成，展覽選書圖及琴圖展出，兩幅畫作中的文人雅士不論是鼓琴或是觀書，均備有香爐以焚香助興，營造出芳煙布繞的優雅意境，反映出明代文人對於香文化的推崇。
「尋香記──中國芳香文化藝術展」
展期：即日起至10月16日
地點：香港藝術館二樓專題廳（購票入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