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場不足 文化機構轉戰鄉郊 廢校翻生變藝文空間 有望發展文化村落

◆貫文學校修復前。 Kelvin Chan 攝
◆貫文學校修復前。 Kelvin Chan 攝

◆修復後的貫文學校,兩間課室變為兩個展廳。
◆修復後的貫文學校,兩間課室變為兩個展廳。

◆黃淑琪的展覽《石頭與凝視》,與川龍村民與歷史息息相關。
◆黃淑琪的展覽《石頭與凝視》,與川龍村民與歷史息息相關。

◆香港攝影文化協會董事會成員孫樹坤。	 黃依江 攝
◆香港攝影文化協會董事會成員孫樹坤。 黃依江 攝

◆柏齊《影像發聲:川龍村民二三事》邀請村民陳偉昌用自己的家庭照,講述川龍溪流變化的故事。
◆柏齊《影像發聲:川龍村民二三事》邀請村民陳偉昌用自己的家庭照,講述川龍溪流變化的故事。

◆藝術家用採集的植物製作顯影劑。
◆藝術家用採集的植物製作顯影劑。

◆在永續攝影實踐工作坊中,藝術家帶領參加者在川龍沿山行走採集植物。
◆在永續攝影實踐工作坊中,藝術家帶領參加者在川龍沿山行走採集植物。

獲批改建並已投入使用的香港廢校列表
獲批改建並已投入使用的香港廢校列表

  川龍村,香港人耳熟能詳,這裏有頗具鄉郊特色的端記茶樓、歷史悠久的三生酒廠、鮮甜可口的西洋菜,亦是大帽山的行山客必經之地。川龍村貫文學校建於1958年,至1988年因生源不足而停辦,此後的幾十年,學校逐漸荒廢,被叢生雜草包圍。而今,貫文學校由香港攝影文化協會租用,歷時兩年重建,沿用舊名原址開設「貫文空間」,推廣攝影文化藝術。香港鄉郊現約有180餘間廢校,部分已在「可供短期使用的政府用地」計劃下,為非政府機構或社企租用。伴隨市區藝文展場的緊缺,文化機構開始將視線投向鄉郊地帶,廢校如何能變為文化空間,又怎樣與所處地區聯動發展?「貫文空間」的出現,也許能提供少許示範。 ◆香港文匯報記者 黃依江 部分圖片由香港國際攝影節提供

  改建後的「貫文空間」空間簡單,參天青木下,保留了風骨錚錚的四字學校招牌,兩間課室變為兩個闊落的展廳「明室」和「暗室」,場內現正舉辦的黃淑琪和柏齊的個人展覽,內容是兩位影像藝術家根據為期兩年的川龍田野考察,以影像呈現的作品。「我們希望這個空間,可以接觸到人,和這個地區,給來者一個機會,思考自身與環境的關係。」香港攝影文化協會董事會成員孫樹坤(Leon)說。

  並非地標 以攝影聯結地方

  攝影藝術在香港,似乎從沒有一個地標式的空間。「貫文空間」的出現,令香港攝影文化協會終於有了一處恒常展覽空間,這令Leon感到欣慰,但將此處作為香港攝影的地標來發展,他們卻也並無這樣的「野心」。也許是從一個攝影師感性的角度觀察,Leon認為「貫文空間」的價值,是在於聯結人與地方,而攝影的魅力,自然會在這種聯結中抽絲剝繭般展現。

  空間正式開幕前,已經舉辦過多次攝影沙龍和藝術家駐地研究。Leon最難忘的是英國藝術團體The Sustainable Darkroom成員之一的Alice Cazenave於今年3月舉辦的永續攝影實踐工作坊,藝術家帶領參加者在川龍沿山行走採集植物,然後大家拍攝照片,再用採集的植物作為顯影劑將照片沖印出來。「當攝影與周圍環境有了關聯,人們不僅重新認識了川龍,也重新認識了攝影藝術和自己,這是種很好的啟發。」Leon說。他亦認為,攝影藝術不一定需要一個地標的存在:「因為人們對於攝影作品的感受是烙印式的,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決定。我們希望空間可以真正發揮它的功能,去聯結和啟發人們,攝影文化自然可以得到推廣。」

  擁抱村民 把可能性留給用家

  對於空間的使用,無法與當地環境割離。貫文學校在1958年重建後初期只辦一至三年級,由於只有兩間課室,不同年級要輪流上課,全盛時期學生有180人,不少年長村民均在校內就讀過。1988年因市區學校普及,貫文學校因生源不足而「殺校」,但閒置後校舍也常被村民使用,比如曾有學校老師因結婚當日遇上颱風,而轉在校舍內擺酒;逢年過節村民也會在校內的灶頭煮食,在操場上分享盆菜。

  貫文學校改建項目建築師洪彬芬(Fanny)在規劃時,亦顧及了村民與這棟建築之間的深厚感情,在展廳之外,將一部分空間留給了村民。洪彬芬是香港少有的做文物保育工作的建築師:「通常做古蹟修復和改建,第一個問題總是,有沒有一些地方需要保留?貫文學校雖然並非政府認定、有身份的古蹟,但我們都要先去了解學校的歷史、學校與這條村的關係,我發現貫文學校其實也是整條村的一個集體空間(Community Space)。」當了解到這一空間對於村民的重要性,Fanny希望在改建後,空間既有藝文用途,又能同時給村民使用。她和團隊將校舍外空地半人高的雜草全數除去,抬高了兩間課室外的地台,頭頂加建透明玻璃天花,門前設長櫈,坐在那裏可以望着草地和遠處的風景。「作為展覽空間的延伸,我希望觀眾可以在看完展覽後出來坐一坐,村民也可以坐一坐,他們可以繼續使用這塊空地,有一個聚集的空間。」Fanny說。

  「很多人未必知道,閒置空間比如廢校可以有這樣的可能性。我們總是覺得文化空間不夠多、展覽場地不夠多,若大家能看到像我們這樣轉化廢校的案例,相信也會對這些閒置空間產生新的想法。」Leon說。

  聯動發展 有望形成文化村落

  展覽開幕那天,村民們也參與了開幕儀式,他們帶來自己製作的西洋菜蜜和茶果分予觀眾,談起貫文學校的歷史,也是滔滔不絕。Leon認為川龍村民對自己的歷史文化有自豪感,村民們重視自己的歷史,相信未來可以產生很好的互動。他亦相信若好好打理,未來川龍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呈現客家文化的村落。

  比起其他廢校,貫文學校所處的川龍已算是交通方便,有固定可直達的巴士及小巴路線,由荃灣市中心搭的士過來,車程也只有十幾分鐘。「貫文空間」開幕後,不時有遊客打來詢問空間是否營業,希望前來觀展。而香港攝影文化協會也在設想更多跨國、跨地區的合作,Leon表示,開幕當天已經有一位韓國攝影節負責人前來,打探有無合作可能。「因為不是太多文化團體會利用廢校作為藝術空間,所以外界都很感興趣,相信藉此空間,我們未來也能與更多其他地方的攝影文化機構達成合作。」Leon相信,「貫文空間」將成為香港攝影文化協會與外界合作交流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