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論衡/不斷提升港人的國家安全意識\劉兆佳

  今日是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也是「總體國家安全觀」提出的十周年。對香港而言,特別值得欣慰的是《維護國家安全條例》在立法會以全票通過,也在社會上得到廣泛的支持,這彰顯了香港居民維護國家安全的意志和承擔以及對危害國家安全的外部勢力的蔑視。可以說,從今年開始,香港基本上建構了一整套以香港國安法和《維護國家安全條例》為核心的維護國家安全法律制度和執行機制。今後,香港還會因應維護國家安全的需要而不斷完善相關機制,確保香港不再會成為國家安全的隱患和威脅。

  從更高視角看,「一國兩制」從今年開始可確保在香港全面和準確實踐,並在未來得以行穩致遠;香港也因此得以在國家安全得到保障的大環境下加速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從國家的發展中取得澎湃的發展動力和利用香港的獨特優勢為「中國式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出應有的貢獻。

  然而,單靠法律和制度的保障不足以築牢維護國家安全的屏障,香港居民無論在認知、感情和責任上必須進一步提高國家安全的意識。香港特區政府和愛國力量必須抓緊時間、周詳部署、做好工作,把國家安全教育推向新台階,並把國家安全教育成為香港的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也是香港對國家應盡的法律責任和道德承擔。2015年7月1日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第11條規定:「維護國家主權、統一和領土完整是包括港澳同胞在內的全中國人民的共同義務。」第40條亦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應當履行維護國家安全的責任。」

  「港版顏色革命」是血的教訓

  毋庸諱言,由於種種歷史和政治原因,大部分香港居民的國家安全意識比較薄弱,導致反中亂港分子和外部勢力得以在香港回歸祖國後長時間離間和破壞香港居民與國家的關係、在香港策動反對中央和特區政府的動亂和暴亂以及在一定程度上把香港變成危害國家安全的「顛覆基地」。為了讓自己可以肆無忌憚攪亂香港,內外敵對勢力更千方百計破壞基本法第23條的立法工作,令其無法完成,更成功阻止國民教育和國家安全教育的推行。尤其嚴重的,是他們讓不少香港居民特別是年輕人不覺得自己對維護國家安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縱然「正規」的國家安全教育在回歸後的香港缺位,但過去十多年香港內外發生的重大事態發展卻發揮了一定的推動國家安全教育的效用。美西方對中國崛起無所不用其極和全方位的遏制、打擊和孤立都讓香港居民認識和感受到國家正在面對嚴峻的國家安全威脅,而香港則已經成為了內外敵對勢力用來威脅國家安全的棋子。黎智英案審訊過程透露的信息讓香港居民清楚明白內外敵對勢力勾結危害國家安全和香港穩定的不容置疑的事實。越來越多香港居民明白,香港的禍福與祖國的禍福密不可分,從而彼此「命運與共」的感覺愈趨濃烈。

  過去十多年香港居民經歷了此起彼伏的動亂,2019-2020年的「黑暴」或者「港版顏色革命」對香港所造成的前所未有的破壞至今仍讓香港居民耿耿於懷、心有餘悸。香港居民從切身經歷中體會到國家安全受到危害的後果。中央毅然出手,制定和實施香港國安法,讓香港得以恢復穩定和秩序,更讓內外敵對勢力從此不能再在香港興風作浪。中央此舉則讓香港居民深刻認識到維護國家安全的法律對香港的繁榮穩定的必要性。正因為有了這些對國家安全的認識和經驗,回歸27年來都無法完成的基本法第23條的立法工作得以在「無風無浪」下順利在今年完成。

  然而,儘管香港居民的國家安全意識最近已經有所提升,但考慮到國內外和香港內部的國家安全形勢依然嚴峻,提升香港居民的國家安全意識仍然是一件急不容緩的工作,特別在香港居民之中樹立「總體國家安全觀」這方面而言。

  加強認識非傳統國安威脅

  按照我的觀察,不少香港居民對國家安全的認知仍然停留在傳統國家安全的層面上,對非傳統國家安全的理解頗為有限。有些人甚至認為強大的祖國應該不會受到國家安全的威脅。這當然是因為對不少香港居民來說,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是較為新穎的事物有關係。然而,過去一段時間和未來在全世界的事態發展顯示,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比傳統國家安全威脅的重要性和頻密性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香港在日後國家安全教育中非傳統國家安全教育至關重要。

  非傳統安全威脅是相對於傳統安全威脅因素而言的,它指除軍事、政治和外交衝突等傳統國家安全威脅以外的其他對主權國家及人類整體生存與發展構成威脅的因素。非傳統安全威脅問題主要包括:經濟安全、金融安全、生態環境安全、信息安全、資源安全、恐怖主義、武器擴散、疾病蔓延、跨國犯罪、走私販毒非法移民、海盜、洗錢等。近年來,美西方不斷把金融、貿易、能源、對外援助、網絡、信息、科技乃至糧食等東西「武器化」,更明顯是要通過非傳統手段威脅別國特別是中國的安全。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之所以越來越嚴重其實是與過去幾十年的「全球化」有密切關係。「全球化」導致國與國之間各方面的聯繫越來越緊密,彼此相互依賴的程度也越來越高,遂讓個別享有優越地位和實力的國家特別是美國可以肆意利用別國對自己的依賴和其在金融、互聯網等各種網絡中的核心位置而對其進行威脅和打擊,迫使它們俯首稱臣和按照美國旨意行事。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總體國家安全觀」充分明瞭在複雜、多變和嚴峻的國際形勢下,中國所面對的諸般國家安全威脅,尤其是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關鍵是「總體」。強調大安全理念,涵蓋政治、軍事、國土、經濟、金融、文化、社會、科技、網絡、糧食、生態、資源、核、海外利益、太空、深海、極地、生物、人工智能、數據等諸多領域,此中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佔了大部分。

  為了讓香港更有效地負起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責,香港在推動國家安全教育時必須提升香港居民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深入認知、認同和支持。「總體國家安全觀」教育不但在學校中推行,也要在特區政府領導班子、公務員隊伍、法律和司法界以及和全社會推行。

  推動「總體國家安全觀」成為常識

  推行的成效應該是量度特區政府管治成效和「愛國者治港」成績的一項重要指標。當「總體國家安全觀」在香港成為普遍的政治常識後,香港才真正能夠成為維護國家安全的堅固屏障。有了這種政治常識後,香港才能夠在日後順利地因應國家安全的新需要和新威脅而制定維護國家安全的新法律和新機制。

  要有效推行「總體國家安全觀」,香港居民必須對國際形勢的變化有廣闊和深刻的理解、特別是美西方對中國和香港的遏制和打擊,對國家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的政策和措施的了解,對宗教極端主義、恐怖主義和分離主義的變化和威脅的認知,對各種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的認識,對科技發展所帶來的新國家安全威脅的認知,對香港在維護國家安全上的責任和任務的重視等。

  作為一個開放程度極高的國際城市,香港更容易受到特別是金融和網絡安全等的非傳統國家安全威脅,這是香港居民必須明確知道和警惕的事情。在推行「總體國家安全觀」教育時,政府當然義不容辭,但民間力量在一些方面特別在強化香港居民對國際形勢的認知上可以更有條件擔當主要角色。

  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榮休講座教授、全國港澳研究會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