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華非遺美學價值 淮陽泥泥狗 從廟會玩具到當代藝術品
淮陽,隸屬於河南省周口市,因在淮河之北而得名。歷史上淮陽曾三次建國、五次建都,「三皇五帝」之首太昊伏羲氏,就建都於此。相傳在原始社會時期,伏羲興漁獵,正姓氏,制嫁娶,結束了原始時代的生活方式。為了感恩他的功德,2,000多年前春秋時期,周口的先民便在此建立伏羲陵墓,史稱「太昊陵」。而狗是伏羲馴服的第一種動物,於是伏羲逝後,他的子孫就用泥土捏製狗造型的泥塑為他守陵。淮陽太昊陵廟會上的泥塑玩具有個可愛的名字,叫作泥泥狗。每年農曆二月初二,趕廟會的人幾乎都會買一兩個泥泥狗帶回家給孩子當玩具,兒童還會唱這樣的俚語:「老齋公,恁別走,送您一個泥泥狗,恁老活到九十九。」而今,泥泥狗作為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代表,走入了富有中華傳統美學特色的當代藝術品之列。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戚紅麗、劉蕊 河南報道
在國家級非物質文化淮陽泥泥狗傳承人邵波手中,泥泥狗變成了可以進行展示的當代藝術品。邵波說:「過去很長時間以來,泥泥狗就是廟會上的一個小玩具,鮮少有人用詩詞歌賦來讚頌它,但如今我們要通過創新,升華泥泥狗的美學價值,讓它成為當代藝術,讓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活得更好、更美、更久」。
從小「泥邊」到傳統美學代表
「最傳統的泥泥狗是這種小『泥邊』,造型像小鳥,可以吹響。」邵波告訴記者,小泥邊捏起來比較簡單,「搓一個小條,用大拇指一按,再戳個空上個色,等着風乾基本上就可以了。」邵波拿起一個小泥邊吹了起來,聲音響亮而清脆。「這是來自遠古的呼喚。」邵波說,很長時間以來,泥泥狗就是一種民間小玩意,老一輩製作泥泥狗也都處於一種「集體無意識狀態」,製作方式代代相傳,趨於一致。
而邵波則希望能夠做不一樣的「傳承人」,他希望能夠「有意識地創作」。「當我這一代再往下傳承的時候,我希望能夠留給大家一個更有生命力、更有美學價值、更有藝術追求的泥泥狗。」在他手中,泥泥狗的造型變得越來越多樣,體積也越來越龐大,保存也越來越長久。「23年間,我們創作了2,000多種泥泥狗作品。」同時他還大膽創新,引入陶器燒造技術,以陶土為原料並加以陶藝化空心處理,「這樣泥泥狗不僅結實輕便,而且色彩也不容易脫落,收藏與藝術價值得以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捏泥造藝只為發揚「中土美學」
邵波把淮陽泥泥狗稱為「中土美學大IP」, 他解釋中土有三個意思,其一指華夏大地本土,二指心中那片理想的泥土,三指文化上的鄉土中國。他拿來一個泥泥狗體驗包,為記者展示泥泥狗的製作過程,更展示自己的雙手:「別以為我這大拇指是捏泥捏成這樣的,它本來就這麼又大又平,這是專門為泥泥狗而生的大拇指。」
淮陽泥泥狗所用的泥,正是太昊陵附近的泥。體驗包中的泥塊已經過錘泥、和泥的步驟,可以直接捏塑。一塊長方形的泥塊,在邵波手下很快出現了一個龍的身形,接下來就是點畫上色。「顏料也是我們特製的,點畫用的筆則是高粱桿。」泥泥狗的底色為黑色,古時民間相信黑色是本色,《千字文》首句「天地玄黃」,玄就是指赤黑色。黑色上再施以紅、黃、青、白色,色彩對比強烈又不失和諧。說話間,一條色彩絢爛的龍就製成了。
談及對泥泥狗的喜愛,邵波說:「泥泥狗就是我的夢中情人,之前我做過廚師,當過工人,都不開心。只有開始做泥泥狗,我才覺得真正找到了人生的價值和意義。」邵波認為泥泥狗歷經數千年歷史流變而傳承,延續着中國藝術的生命精神,蘊藏着中原伏羲、女媧神話遺蹟,承載着中國這個東方古老文明古國的「神聖圖騰印記」,極為彌足珍貴。「女媧用泥土造就人類,如今我們也要用腳下的泥土造出自己的藝術品,造出自己的一方世界。」
推文創衍生品 成中原新文化名片
泥泥狗被專家們認為是中國原始社會的「活化石」、「真圖騰」、現代的「活文物」,深受文化、藝術、學術界的重視。2014年,淮陽泥泥狗就被文化部列入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自從邵波創立工作室以來,他便致力於為泥泥狗爭取商標等系列知識產權,為工作室設計了專屬Logo,也為泥泥狗註冊了自己的商標,更為產品搭配精美包裝,現在,甚至還有專門的「泥泥狗表情包」。邵波說,泥泥狗已經走出農耕文化,融入現代社會經濟的方方面面,成為當代中原一張嶄新的文化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