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廢話文學」\喬 苓

  「情況具體什麼樣,還要看具體的情況。」「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到關鍵的問題。」內地電影《年會不能停!》上映後,有關「廢話文學」的梗爆火,而且熱度持續,以至於現在有些朋友打招呼不再只是「吃了嗎」,還有「今天你『廢』了嗎?」

  簡單說,「廢話文學」是指語義重複的話,讓人覺得說了等於沒說,主要有刻意重複、事實轉換兩種常見表達方式。其中,刻意重複的類型為「A是A」「A很A」「因為A,所以A」,除了開頭的例子,常見的還有「一日不見,如隔一日」「三人行,必有三人」等,讓人「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事實轉換的類型則化用常識、別稱,比如「西紅柿吃起來,有一股番茄味」「台上一分鐘,台下六十秒」「我睡之前,還是醒的」。

  因為適配靈活,「廢話文學」很容易被模仿改造,像「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上次」這句經典廢話,很容易就可以衍生出「我們上次看電影,還是在上次」「上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次」;模仿「我就是有點胖,不然挺瘦的」,則有「你就是有點矮,不然挺高的」「她就是有點醜,不然挺漂亮的」。

  有人說「廢話文學」只是笑梗,「確是廢話,並不文學」,但事實上,「廢話文學」如果能恰當地應用在寫作中,也能起到「廢話不廢」的表達效果。捷克作家伏契克在其紀實文學名篇《絞刑架下的報告》裏,首句便是「從門口到窗戶是七步,從窗戶到門口也是七步」,乍一眼看這是廢話表達,而在作者待了十二年之久的監獄裏,卻是枯燥獄中生活的折射,不僅不重複,反而成為拍案叫好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