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選項/費盡心思寶總泡飯

  上圖:青魚禿肺。下圖:寶總愛到「夜東京」吃碗泡飯。
  上圖:青魚禿肺。下圖:寶總愛到「夜東京」吃碗泡飯。

  黃河路和進賢路,碰哭精(愛哭的女生)同討債鬼,是重疊在寶總時間裏的回憶。黃河路上他風光獨佔,但不管酒席多熱鬧,生意多排場,最後也要來「夜東京」吃碗「寶總泡飯」。泡飯比不上聚光燈下的鐘鳴鼎食,一碗隔夜飯、一碟小鹹菜,便成了一頓飯,隨意到有些寒酸。劇中寶總吃的這份,倒是費盡心思的頂配級,光飯搭子就有六碟,黃泥螺、櫻桃肉、紅腐乳、肉鬆、醬瓜、油條,坐齊一套滿堂紅,靈得很。

  一碗稀鬆平常的泡飯,一條清幽素淨的進賢路,卻總是寶總每日的最後一個去處。可即便如此,他對玲子也只有恩、沒有情。玲子就像那些點亮泡飯的黃金配角,雖然乾脆利落、滋味正好,卻始終還要依託於那碗白米飯。作為「夜東京」的老闆娘,她是爺叔口中的討債鬼,也是寶總最堅實的後盾。寶總身邊的人形形色色、迎來送往,玲子始終立體鮮活,嘴硬、心軟,愛錢、重情,把日子過得轟轟烈烈。

  至真園有青魚禿肺,玲子就能做出紅燒划水,並且說得明明白白「我的魚,有頭有尾」。有頭有尾,果然是玲子本人的完美詮釋啊。當年帶着單程票去了日本,卻因為寶總郵來的機票重返上海,哪怕在一開始就知道兩人不可能,也會為李李去找大王蛇,為汪小姐的耳環進貨單,硬生生撬開了菱紅的嘴。可惜對方並非所託之人,哪怕對她遷就、放任,也只能止步於此。寶總曾跟陶陶說,「夜東京」不會散,這個人是念舊的,可念舊不代表能傾其所有,甚至,都給不了近似汪小姐的一點情。

  一碗泡飯看上去不可或缺,無論如何卻總是最後一個選項,如我們今日所稱的「兜底」,意味蒼涼。好在,有重生之後的玲子,前腳在依賴和留戀中困頓掙扎,後腳一個挺身,躍出了桎梏已久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