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中年/《繁花》的江湖再見\輕羽
《繁花》電視劇在本月初收官,好些觀眾感到失落唏噓,我更感到意猶未盡。總括而言,該劇應是金宇澄原著小說的增補篇章,以大上海經濟起飛為背景,讓角色與時代緊扣關連,氣勢磅礴,同時情意綿綿。對於香港戲迷來說,王家衛導演的《繁》劇格外親切。至真園油而不膩的乾炒牛河;港星溫兆倫主演《我本善良》走紅而到內地剪綵;Beyond、王菲、張學友的粵語歌曲配樂,全都是香港觀眾熟悉的符號。
作為二十多小時的長篇「電影」,《繁》節奏徐疾,起伏分明,主題更見突出,正如角色說:「利益面前就是江湖」。汪小姐在劇末幾集亦向其他角色說:「江湖再見。」王導演將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上海轉化成江湖,全劇初段描繪寶總憑着爺叔的指導而冒起,中段主要交代寶總與幾位女主角的關係變化,末段乃是寶總與強總在股票市場激戰,殺得難分難解,令觀眾看得血脈沸騰。
寶總與幾位紅顏知己的恩怨,描寫得細緻浪漫,令觀眾牽腸掛肚。寶總的真愛雪芝出場,令阿寶奔向名利。二人於七十年代末在擁擠的電車上邂逅,令人看得心神蕩漾。劇情的時空交錯讓角色的緣分更見迷離,例如玲子將「夜東京」裝修、拆毀,就是要拋棄以往與阿寶的關係,劇情同時交代幾年前阿寶送「夜東京」給玲子,時光荏苒,恍如隔世。寶總與汪小姐的「革命友情」,最令人掏心掏肺,配樂響起王菲的《執迷不悔》,更加激盪心靈。
這個江湖,有情有義。即使外貿處金科長,抑或香煙店的景秀,都是情深義重的角色。各角色都有恰如其份的戲份,一些前期不起眼的配角,例如飯店服務員敏敏、露絲、小江西,角色都有發展,命運坎坷,卻不認命。金美林飯店的金老闆雖然是戲份不多的配角,但最終墮樓身亡,令人痛心。故事警世:瘋狂炒股票,真的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