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園/約朋友喝咖啡\蓬山
這幾年，歌曲《成都》不知讓多少城市眼紅。「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淺吟低唱，讓遊客源源不斷地前往成都打卡，真真體現出了流量的魔力。三十年前，正是內地流行音樂蓬勃生長期，也曾產生了兩首頗有傳唱度的歌曲：《回到拉薩》和《我想去桂林》。只不過彼時多數國人荷包不寬裕，旅遊還不甚興旺，沒能轉化為經濟效益。
後者歌詞非常通俗，時至今日，筆者仍能記起開頭的兩句：「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卻沒有錢……可是有了錢的時候我卻沒時間。」樸素直白，卻能觸動人心。
林清玄有一篇散文，主題是談「清歡」──「我們有時沒有什麼事，心情上只適合和朋友去啜一盅茶、飲一杯咖啡。可惜的是，心情也有了，朋友也有了，就是找不到地方。有茶有咖啡的地方總是嘈雜的，而且難以找到一邊飲茶一邊觀景的處所。」
這裏列出了好些個條件，要有心情、有朋友、有地方，當然也要有茶或咖啡。然而就像去桂林一樣，並不那麼容易匹配。打工人為生計奔波，難得鬆口氣，因而首先心情就並非能自主。偶爾得閒，心情稍稍放鬆，卻發現約不到朋友，大家各有忙碌的軌跡。還有更極端的時候，與朋友到了某個好去處，卻驀然沒了心情。這倒不是那種「何必見戴」的灑脫，而是莫名其妙被一些往事浮沉弄得感傷起來。真是相當對不起朋友。
日前在京西門頭溝山裏潭柘寺附近，忽見一間新開的咖啡館。走上清幽開朗的露台，枝頭小鳥啁啾，近處一片灰瓦宅院，周遭群山迴繞，山隙殘雪斑駁，溪水從冰層間潺潺而下。與朋友相視一笑，不喝了，趕着爬山去。瞧，心情有了，朋友有了，地方有了，卻又沒咖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