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不設防】《繁花》——珍貴時代的不可複製與重來
短短的一個來月，一部由王家衛導演的《繁花》已經火遍全國，抬頭低頭都看見關於它的影像情節與各種評說。我為了寫一篇評論，幾天時間連續在網上看完了30集。劇終鬆了一口氣。可心情卻仍牽掛着故事裏那些活生生的人物。尤其是主題曲《偷心》（1994年張學友唱）一直在耳邊縈繞：「誰偷偷偷走我的心，不能分辨黑夜和天明。」每一句歌詞都能糾着早已受傷的心。這部劇真是攝心勾魂的大製作。看完後，相信追劇的觀眾也會我一樣，還沉浸在寶總（胡歌飾）與他們的世界裏。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我們可以懷今思古地看到我們自己或者老一輩的影子。改革開放的中國，人人把握着機會，謀生、發展，拚誰有本事賺更多的鈔票或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們背井離鄉去上海，到廣州、深圳、香港。這是在一個特定的大背景下，人們表現的時代特質與精神嚮往。
寶總離開自己的初戀，為前途打拚，更不甘落後。過程的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看似和諧，實則各有暗算與心思。無論是利益與感情都希望自己能掌控大局。王導演是以浪漫、不羈與唯我獨尊的表達方式緊扣每一個角色。出演的每個人物都很重要，從90歲的爺叔（游本昌飾）到玲子（馬伊琍飾）、汪小姐（唐嫣飾）、李李（辛芷蕾飾）等，都為故事的精彩奉獻出自己的專業才華與辛勞。在上海黃河路上，人頭湧湧的商業中心演繹着自己和社會的各種交集、悲歡。
玲子很現實，眼裏只有錢，她不放過每一個賺錢的機會。一對小小的耳環可以投射出人心的貪婪與虛偽。每天都勾心鬥角，又互相依存，沒有到達抱團取暖的境界，仍留有餘地和人情。她是上海典型的弄潮兒與心機女，自有她的風光與落寞。寶總是個主線，先來後到的人都對他懷幾分敬佩與巴結，汪小姐更是對他癡心付出。這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他似乎成了一群優秀女人心中的意中人。雖是商人，但他保持自己的良知與堅持不懈的奮鬥精神是他帶給身邊人的榜樣。在物慾橫流的社會保持自己的價值觀。「贏就兩個都要贏，要輸就我一個輸吧！」這種有擔當的精神在支撐他、引領他、成就他。所以他籠絡了很多人心，同時也招惹了一些人嫉妒與報復。在愛情方面，他在背着過去情感的虧欠和初戀見面。他總結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十年前沒看清楚她的樣子，十年之後還是沒看清她的樣子，而我卻看清了自己。」這就是我們每個人的成長。對於初戀這個故事，王導卻以他說一半留一半的方式表達着，好像是說明白了，也像是何必說明白？世上哪個沒有遺憾？沒有一樣東西是永恒不變，更不會有完美的人和事。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唯有自己釋懷繼續向前走。
商業和股市有上它的法則，弱肉強食，「紐約的帝國大廈，從底下跑到樓頂需要一個鐘頭，從屋頂跳下來，只要八點八秒，這就是股票。」在經濟泡沫中，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王者和失敗者。今天你可能市值幾十億元，可能明天就清零。這是金融市場的無情與無常。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既互相賽跑，也互相成就。即使是為了贏，也不要把路堵死，留他人一些活路等於留給自己後路。
◆何佳霖，詩人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