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談/銀柳與四季桂\侯宇燕
在家門口南方背景的超市，看見大把紅彤彤的銀柳插在收銀台處，美慧一體，表裏明瑩，引得顧客紛紛擷取。那無數紅嘟嘟的詩一般的小骨朵，讓我想起許多年前去拜訪一位老作家，正是寒冬臘月，沙發旁的瓷瓶裏卻插了一束銀柳，艷麗得天真爛漫。銀紙裹着枝幹，紅白相襯，又襯着青瑣窗外照進的午後暖陽，給人的感覺實在是繁艷熱烈。有賞雪說梅的弦外之音、畫外之境。雖然那還不是梅花。
老作家是風雅之人，自有風雅之舉。她很遺憾家裏沒有桂花，聞不到那甜香。北京沒有長在地上的桂花樹，只能種在盆裏。記得小時候，秋天去頤和園，那一路盆中滿樹齊開的桂花，點點金粟，清雅馨香，讓童年的心都醉了。大約二十年前，一個朋友送了父親一盆四季桂，四五尺高，令四下裏四時都有淡淡香氣。當時還想着以後給老作家送一盆，讓她足不出戶，春夏秋冬、陰晴雨雪，也都能聞到靜謐清麗的馨香，四時都品得到清雅的情趣。那纏綿悱惻的不盡餘味，至今還留在未完成的心願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