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集/辦館\利貞

  初到香港的遊客,若是在街邊看到店舖的招牌上寫着「某某辦館」,恐怕會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名字和「武館」只相差一字的舖頭究竟是賣什麼的。

  其實辦館的源頭大致可以溯源至香港開埠之初,當時的辦館是中環、上環一帶售賣外國進口煙酒的高級商舖。後來,在大型屋苑附近逐漸也有商人開設辦館,所售賣的商品種類也就「因地制宜」偏向了零食、冷飲、家品等等雜貨。雖然商品種類基本與「士多」一樣,但與從英文Store音譯過來的「士多」相比,總覺得「辦館」二字透着一絲頑強的莊重。

  近年來,大型連鎖超市越開越多,市面上的辦館自然也就越來越少。所幸我家附近還有一家辦館,似乎已經營了數十年。不大的舖面,進店之後只有一條通道,其餘的位置都被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商品所填滿。去辦館買東西,你自然可以像去超市一樣,從狹窄的通道走進去親自挑選商品,但只要在附近靜靜地觀察上一陣,你就會發現辦館的「正確打開方式」:老顧客們來到辦館門口,會先跟老闆打個招呼「吹下水」,然後直接告訴老闆要什麼,老闆就會直接拿着商品出來交給「老友記」,彷彿聊天相聚是主要目的,買東西倒是順便的事情。

  辦館的商品往往比超市要便宜一些,但客戶群體來來去去也只有附近一些熟悉的街坊,與其說薄利的目的是為了多銷,不如說是為了留住這些老顧客。與那些擺明車馬要賺錢的超市、便利店相比,辦館更有一種細水長流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感覺。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人情味,似乎是辦館與連鎖超市、便利店抗衡的最大依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