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錦鯉·魚缸·風水

  袁 星

  回了趟老家,做飯時鐵哥們問我吃不吃魚。他在我家蜂場西北側的水池裏,放了幾條白鰱、鯽魚。又買來3條共十多斤鯉魚,放進去。

  下個月,就是農曆新年了。鐵哥們說,這時買魚,價格便宜。把買來的魚放到水池裏,讓其瘦瘦身,過年時肉質緊實,口感比新買的好。那個水池本是供觀賞建的,最深處也就小半米,把魚放裏面容易捕撈。

  兩周前,我回老家時,他正在清污。鏟完淤泥和樹葉,又灌入清水。這次回家,水裏就養上魚了。鍋裏燉着鮁魚,但畢竟不如新捕撈的活魚味道好。我倆砸開水池的薄冰,着手捕撈。家裏沒有抄網,用一個舊塑料筐當網,另一邊用一根木棍攪動驅趕。池水淺,冰層下的水依然刺骨,魚兒游動緩慢。但池中又混進了一層落葉,逮起來並不輕鬆。

  兩個人對着水池正捕撈呢,紅勤從壩上走過來,跟我說逮鯽魚吃吧,家中水缸裏有,一條半斤左右。見我猶豫,他就走開了。我平時也跟紅勤喝酒小聚,但不經常,不太好意思去抓他家的魚。也許,紅勤看出了我的心思,扭頭離開了。我倆繼續抓魚。剛抓到一條3斤多的鯉魚,紅勤又過來喊我,讓我去他家拿魚。魚缸裏結冰了,砸冰逮魚時,把缸都砸破了。他家那個缸,不知從哪裏淘來的,是以前農村那種大水缸,已很難買到了。為了給我逮幾條魚,連缸都砸破了,再不要實在說不過去。我爬上壩子去他家時,他已用方便袋把魚提出來了,總共五六條的樣子。

  鮁魚燉好了,鯉魚也3斤多,再燉上鯽魚吃不了。鯽魚還是活的,不要吧盛情難卻,要吧一頓吃不了那麼多。略一思量,決定把牠們暫時放到蜂場的水池中養着,下次再燉。天冷了,我回老家吃飯的次數少,有空一聚的時間更少。碰巧都在,順便邀請紅勤,中午一起聚了聚。幾杯小酒下肚,他突然提到西大汪那兒的一個水池裏有3條紅魚,讓父親去逮,讓我帶回家,給小兒子熙順養着玩。

  紅勤家東邊,他自己挖了一個四五米深的大水池。水池裏養了不少魚。草魚、鯉魚、鰱魚、金魚都有。春天夏天,村裏有過去釣魚玩的,被熙順撞見了,等前伺後的,很想要幾條養。有時能要到,興高采烈跑回家;有時沒釣着,哭哭啼啼沒個完。趕集遇上賣魚的,也偶爾買兩三條回家,隨便找個玻璃瓶、塑料瓶養。不知啥原因,那種魚不好養,動不動就死掉了,我也沒太放心上過。紅勤說歸說,我們幾個正在吃飯,他口中的紅魚到底長啥樣,我並沒在意。應該是紅鯉魚或金魚吧,常見,一般,我尋思。

  吃完飯,父親正好逮魚回來,就逮到一條,約20厘米長。那魚,通體火紅火紅的,像燃燒的火焰,也像紅色的雲團,灑脫飄逸。說牠是紅鯉魚吧,與常見的紅鯉魚不太一樣,胸鰭、腹鰭、背鰭和尾鰭特別寬大,游起來飄飄搖搖的,非常漂亮。而常見的紅鯉魚,大多肥胖,魚鰭並不寬大。不過,那魚也不是金魚。金魚的個頭小,魚鰭雖然寬大,魚鰭的形狀卻與逮回的這條紅魚迥異。全身火紅的金魚,也少見。 逮回的紅魚,眼睛、身體、魚鱗和魚鰭的形狀,像紅鯉魚。說牠比紅鯉魚漂亮,是因為其魚鰭。魚鰭寬大,飄逸、絲滑、曼妙如綢緞。湊近仔細觀察,發現其魚尾邊緣,略有點兒白色,但不顯眼。紅勤嫌我父親不會逮,非要親自去一趟。他喝酒了,我們不放心,父親只得提着一個塑料桶再次上山。有紅魚的那個水池,是紅勤家的。他說,紅魚是我外甥浩然從他家東的那個水池裏釣的,沒處養才扔到山上的。

  山上那個水池是夏天蓄水澆樹用的,快乾涸了,剩下的水深不足十厘米,幾乎整個池底都要凍成冰塊了。不撈出來,那幾條魚可能不幾天就得凍死。父親第二次去,大概一個小時後回來,又捕撈了兩條。一條紅魚,一條中指長的小鯽魚。

  把魚帶回鎮上。家裏有個透明的長方形塑料盆,40多厘米長20幾厘米高,寬度大概30厘米。塑料盆裏正養着兩條四五厘米長的青黑色小魚,別人在河裏逮的,不知品種。把5條魚養在一個塑料盆裏,雖不擁擠,也不寬鬆。

  想正兒八經買個魚缸養,一打聽,講究還挺多。有人從風水角度,說魚缸的擺放位置得慎重再慎重,養魚的條數、顏色甚至品種,須斟酌再斟酌。風水與迷信,是有區別的。我以前很反感、排斥神神叨叨的人。現在略有改變,不反感不排斥了。而風水學,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我的態度,由觀望變為「寧可信其有」,至少不很強。思量再三後,我決定買個魚缸,擺到開門可見的客廳東北角,當裝飾。

  喜歡金龍魚,不過那種魚是肉食性的,成魚太大,也貴,我家養不了。還是養些野生或體型小的魚吧,像父親逮的這種紅魚,可能是錦鯉、蝴蝶鯉、紅草魚,或者集市上售賣的小金魚,易養、溫順、喜慶,就挺適合。